“真的啊?”花木兰有些惊讶,“说老实话我早就这么觉得啦,但是你俩都没什么交集样的,我也没好意思过来八卦。要不是今个儿看你一个人坐角落喝闷酒乱猜,还真没想到我能蒙对。”
“真的。”李白叹了口气,又是一杯酒灌下去,懒于和花木兰碰杯,说完话顿了顿,也没让花木兰接上话茬,自顾自地就继续说了下去,“感情的事情谁又说得着呢?说老实话,我也觉得我瞎了眼吊错了树。”
可这一吊上去,想爬下来,想换棵树,又哪有那么简单呢?
李白又是低声一笑,刻意靠近花木兰,在她的耳廓旁小声说着,“我看你这树不错,也不用吊上去,时不时浇个水就行,还不担心旱死涝死,一养就是一辈子。”
花木兰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确实,我看人的眼光说不得好,挑树养树的本事倒是敢说一流的。”
“只可惜你没学到我这一点。”
话锋一转,花木兰若有所指地朝右手边点了点头,玻璃杯也随之点了两下。然后她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从茶几那儿拿来一大瓶雪碧就给自己满上了,边倒边招呼着李白,“哎你别愣着啊,赶紧喝完了你那杯子酒,换饮料。……你想喝雪碧还是可乐啊大少爷?”
“大少爷今个儿想喝雪碧。”李白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说不得好坏,只是看着怪舒心的。他抬头一口闷了酒,玻璃杯就自然地往花木兰手边一递,一副支使着花木兰赶紧倒的骄傲姿态,张扬恣意,花木兰是越看越顺眼,她一乐,嘿了一声就给李白倒满了雪碧。
“那大少爷您慢用啊,咱俩就喝这个,混一下午,待会一块儿蹭饭去。”
“少喝点。”李白瞥她一眼,“等下蹭饭喝多了我看你吃什么。”
这头两人笑得正欢,那头又开始冒冷气。花木兰也被冻了个不行,她白眼朝着罪魁祸首翻了不知道几个,最后统统宣告没用,最后她气得把人一把拽了过来,强行按在沙发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那人的大腿上,晃着杯子里的雪碧一脸疑惑地对着李白。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李白沉默,暗暗瞟了一眼更右边的刘邦偷偷挪屁股的鬼祟样子,心里总感觉对方满脑子的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的人来了,接着把奇奇怪怪的脑内小剧场塞进脑子深处,开口对着面前两位恩爱狗就是一阵吐槽。
“你把兰陵王拉来了我还不能想想说什么好吗?难不成我当他面和你讨论什么样的男人是傻逼吗?”
“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的?”花木兰一脸理所应当。
“哦,那话又说回来了。你坐你老婆腿上算什么?”
“我老婆吨位重我有什么办法,他敢压我身上你下一秒就见不着我了。”
兰陵王:“……”
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饮料,时不时兰陵王或者刘邦c-h-a个话,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度过了半个下午。
至于另外半个?
铠对着角落三人组大喊:“喂,你们仨来唱歌啊!来KTV就坐那聊天你们还不如不来呢!”
花木兰倒是兴致冲冲地叫铠把话筒丢给她,然后唱了一首又一首,自己一口气唱了个爽之后又强行卖了一波狗粮——她和她屁股底下那位又对唱了一波情歌——然后把手里罪恶的接力木奉甩给了李白。
于是包厢里响起了整齐的拍手声。
“唱一个!唱一个!”
时不时夹杂着一声虞姬幸灾乐祸的笑声,“这么多年都没听他唱过歌,怕不是辣耳朵哦~”
狄仁杰就抱着小崽子正经的反驳了一句:“我听朋友的朋友的妹妹说李白是会唱歌的,就是每次打死都不唱,折腾到现在愣是没人听过他唱歌。”
……
李白推辞不过啊,只能磨着牙连声说着:“唱唱唱,就你们事儿多。”
然后他就点了一首。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以及必备曲目。
《分手快乐》。
在场各位单身狗和恩爱狗:??????
平心而论,李白唱歌很好听,非常好听,超级好听,但是这个曲目怎么就这么找打?
嗯???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李白摊手:你们叫我唱的啊,怪我咯?前年我失恋,去年我失恋,今年我失恋,昨个儿我失恋,今个儿我彻底失恋,还不准唱个歌泄泄愤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有bug……关于花木兰对信白关系的……
等我补完番外就改。
☆、Sixth
Sixth
聚会结束,李白几乎是飞奔着逃离这个令人尴尬的地方的。
之前那些脱线的行为只不过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一时间他净做了些不着调的事情,可时间渐渐过去,他的脑子也开始在空调的冷风中变得清醒,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的理智一旦出现就清晰的告诉了他,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蠢事。
于是后半场聚会,李白几乎是僵着脸尬笑着熬过去的。
撤离饭店之前,连半个眼神也不敢投给韩信。
他害怕看见自己不愿意看见的。
即使先前说得再毫无畏惧,李白也无疑是懦弱的。他怯懦于韩信的拒绝,怯懦于韩信的视而不见,怯懦于韩信的痴心,怯懦于韩信的执着。他爱上了韩信的执着坚定,自信毅然,然后又亲手把他的爱情葬送在这份优点里。
他现在不想看到、也不想知道韩信到底是个什么反应。他也不敢。
韩信于他而言就像是钱包空空时面对着的那一份美味珍馐,他想要,但是得不到,只能离开,却又舍不得走。矛盾感充斥着每一寸和韩信相处的空气里,几度张嘴又只得悻悻然闭上嘴巴,他们的关系实在是纠结又微妙。李白承认。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把场子留给这两位,自己做个逃兵。
李白不知道刘邦想不想要见到韩信,反正他是已经把这块他一点都不想接手的美味山芋丢给了后者,怎么解决,都是这位学长的事情。李白此刻要解决的,就是给花木兰、兰陵王两人发一条短信,告知自己先跑路了。
当然,他也立刻这么做了。
“……”
李白瞬间觉得有些脱力,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蹲在了酒店门口,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顶着发黑的视野,一点点离开了酒店。走得远了些,他这才靠在一盏路灯边蹲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
没来由的窒息感伴着抽痛的胸腔昭显着存在感,眼眶发酸鼻头一紧,李白把脑袋垂到了分开的双膝之间,重力让他的脑袋又沉又重,李白几乎感觉自己要娘们兮兮地掉眼泪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难受的,不是故作坚强,李白是真的真的不觉得自己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只是突然想要哭,控制不住泪腺。
身体的生理反应让他感到苦恼困惑。
李白胡乱地用手臂蹭干净了眼角的水珠,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试图快速摆脱发黑的视线,然后逃离这里。这幅丢脸的模样,实在是羞于见人。
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站起来抬眼看去就见到了张良。
那位刘邦学长的发小朋友,隔壁班永远级段第一的学霸张良。那个男人微卷的半长发丝被风吹得打着飘,一副金丝眼镜衬得他儒雅又睿智,一身西装穿在他身上修身得很,半分臃肿也无。
这样的人,正与他对视着。
与满身狼狈,眼圈发红,脸色发白,T恤发皱,一副差点被吓得蹲了回去的样子的李白,对视着。
毫无疑问的,这是个意外的相遇、意外的对视。
张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白,推了推眼镜,过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来,慢吞吞地说着:“先起来吧。”
李白尴尬地在皱巴巴的衣服上又蹭了一把手,这才自然地接受了来自张良的好意,一只手搭上了张良的手,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蹲久了腿软又蹲回去,又借着张良的力才能好好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