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是普通朋友,偶尔聚聚,谈的也不是生活中的事,只是静静的体验闲暇时光。但,在那之后,弃天帝频繁上门,理所当然地成为第一个造访忌霞殇家的人,也理所当然吃着忌霞殇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适合出去玩了。忌霞殇的愿望是去市博物馆,他很喜欢古老的事物,也喜欢收藏古典玩意儿。也许是弃天帝给他带来了一件明代的玉佩,这才让他妥协,不再加以拒绝。
可还是要说,“我有喜欢的人,并没有在暗示你,你不要多想。”
彼时弃天帝翘腿坐在沙发里,盯着桌面上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听你说过,你暗恋的人,是大学时代的学妹。”
“嗯。”想起学妹,忌霞殇的神情变得平和温暖,“她过得很好,我也开心。”
弃天帝嗤笑道:“她已经脱离了单身,你却因为怀念着她而持续单身。”
“有什么不对么?”忌霞殇认真道:“这种事不需要你情我愿,只要我想,我就能做。”
“你很执着。”弃天帝不认为是什么好事。
在他的世界里,每个人要更加现实。套路几乎无处不在,大部份不是为了真心而靠近,都喜欢玩游戏。也许忌霞殇觉得这种你情我愿很掉价,但当事人没有一个反感。这是差距。
“你不执着?”忌霞殇不是一个任由捏的软柿子,“我们刻意保持着距离,就是因为彼此立场不同,我主持电台,和你所体验的环境南辕北辙。”
弃天帝接过他的话,“然而我涉足了你的圈子。”
“是的。”忌霞殇抿了抿唇角,“你是无意,可照样影响了我。”
弃天帝慵懒地伸长手臂搁在沙发沿上,“我是无意,你便不能指责我。”
“……你赢了。”忌霞殇无奈地笑。
确实是无意,就是无意才让人烦恼。弃天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忌霞殇开始怀疑起了人x_ing,怀疑弃天帝是不是没被那样对待过,才认定自己是在对他卖萌。
难以明说,说多了无益。
弃天帝提了水果,提了酒和零食。零食供应给忌霞殇,酒提供给自己,水果共享,于是,很好地舒缓了气氛,变得和谐融洽。
忌霞殇洗了一盘的圣女果,弃天帝首先一颗又一颗吃着,末了发现对方老半天还将同一颗含在口中,嘴形微微努起,忍不住就多拿了一颗挤进去,迫使他吞下。“咕咚”一声,清楚看到喉结在滚动。
看忌霞殇吃圣女果是一种享受,鲜嫩的果汁咬碎后成就的不只是视觉享受,还能引诱人,提吊起一个人的胃口和注意力。相反,弃天帝吃得缓慢,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冷静儒雅,他拿起手机或执起笔,或用餐或讲话,都很有修养,很有气质。
忌霞殇会这么失神很正常,弃天帝是个很养眼的男人。
而所引发的后果是,弃天帝认为他动心了,停在沙发沿上的胳膊一捞,这就捉住他的肩膀,往近一带。两个男人额头相抵,你看我我看你。
忌霞殇不自然道:“怎么?”
“我想吻你。”弃天帝勾起唇角笑,“需要我主动。”
“嗯?”忌霞殇还没反应过来,口中的圣女果就被对方的舌尖一触,并引导着他揉成一滩香郁的果汁。
这一幕发生得很浪漫,鲜艳欲滴的汁液滑出忌霞殇的口角,一起流下的还有生理唾液,纠缠的两个人在一个过份强势一个硬被锢着的情况下,完成了生命大和谐的场景。
忌霞殇咳嗽个不停,推开了他,撑着沙发一脸严肃。
弃天帝自然而然地再次将他扯入怀里,轻抚他的耳侧。
忌霞殇察觉到他不自觉露出的轻松,无力道:“你以为我喜欢你?”
“难道不是?”弃天帝还沉浸在美妙的滋味里,“你的反抗只是不好意思。”
“……”忌霞殇差点喷出一口血,“你的脑补能力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弃天帝看他一眼,不想指出他面红脖子粗的诚实表现。
也许真的出现了问题,你我之间也一定有一个是叛徒,背叛了这段朋友关系,可事实已经发生了,追究无用。
忌霞殇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他不想在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就是一个吻,且,弃天帝从头到尾都很照顾他,且,温柔得总是那么特别,只是容易自我为中心,极度自信。
逐渐,他失去了去考虑弃天帝的时间,他收到了请柬,得知学妹要结婚了。如同晴天霹雳,劈开了他仅剩下的坚持,苍白无力。
当晚,他跟个游魂似的迟迟没有回家,逗留在酒摊上。夜市里总是不缺这些地方,光线昏暗,却人来人往,到处香气扑鼻。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已经醉得差不多,扑到笔记本前,打开了“爱情动作片”。
一个人如果只能借助这种方法来解决欲求,那该有多悲哀呢?他DIY完也没想着要重置,就那样摊开双手摆成大字,躺在地板上。释放出来的冒出腥檀味的液体说明他还活着,没有去路的情感线却断了,断在他的凄凉里头。
“弃天帝。”他盯着天花板,半天后唤出了这个名字。
弃天帝掏开钥匙打开门,见着的就是这副情景,笔记本里的声音仍在锲而不舍地播放,身体叠加的躯体啪啪啪动作,旖旎暧昧。钥匙给忌霞殇给的,原因是担心有朝一日遗失了自己的那份,时刻以备不时之需。
将酒瓶和纸巾全扔进垃圾桶,这才将人提拉起,抱在怀里提拉进了浴室。
“别管我。”忌霞殇小声反抗。
弃天帝单手扣住他,给他扒光了衣服,淡道:“平素里温润如玉的男人,现在跟个神经病似的。”
忌霞殇伸出手,指尖陷入他的手臂,隔着被打s-hi的西装布料轻声哀嚎,“你说得没错,我是执着,我也只能自己想,我不可能去拆散他们。”
“你想放下,随时能。”弃天帝擦洗着他的身体,沉稳的嗓音是一种救赎和怜悯。
周遭都是令人安心的气味,忌霞殇猛然一吸,从中感受到了对方给出的安全感,仿佛在旱漠中迎来了雨露,为他解了沉寂多年的口渴,身下不由自主硬了。
忌霞殇脸红道:“抱歉。”
“无妨。”沾着泡沫,绕弄着昂首挺胸的部位,弃天帝轻吻他的锁骨,低声道:“只是今晚,当我是你的爱人。”
“嗯。”忌霞殇闭上眼,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墙上,并从里挑出了他的领带,一边解纽扣一边忘我地亲吻。弃天帝静静凝视着他,眼里一深,鼓励道:“为我脱。”
“好。”还在醉着的忌霞殇想不了这么多,弃天帝正在安慰他,他也沉迷于这种感觉,他在这一刹那依赖着对方。而今,他更是条件反s_h_è 地蹲下解起了裤子拉链,并将庞然大物掏了出来,张口一含。
如同被会心一击,弃天帝死死盯着他微阖的眼,闷哼了一声。
这个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仅仅看了片而已,就兴奋成这样?一想到还有别的人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弃天帝蓦地升起不悦,托住这人的后脑勺,狠狠地撞击。
忌霞殇呜咽着,全身已经变得粉嫩,红通通的特别好看。待到两人在莲蓬头的浇淋下来往,已是听从了本能,彼此交头接耳诉说着情话,互相占有。
忌霞殇被折腾到半夜,酒意清醒后仍挂在弃天帝身上,并控制不住漫上四肢的兴奋乖巧地迎合。他想说点什么,徒劳,一启开唇就被风卷残云。对方的目光深邃,面上更是暗沉,占领他的一切将他送至天堂的尽头。
于是,他们都成了这段友谊的叛徒。
忌霞殇无法摆脱两个噩梦,它们在不约而同地重播,也在提醒着他不能后悔,这不是一句后悔就能解决的。工作结束后,他还坐在原位,耳麦在放着歌,思绪已然中断,占据脑海的主角只剩下了弃天帝。
“我不用你可怜。”刚拨通电话,信号刚接通,弃天帝就冷冷一笑,挂断。
忌霞殇长叹一声,知道这个人生气了,因为投来的邮件并没有被采用。他步出公司,途经中心公园时微微一顿,绕到小区的停车场,果不其然,人还在车里,只是没有再来找自己。
他倾过身,敲着车窗。
车窗摇下后,男人淡淡瞧着他,“加班到现在?”
“不是,是发呆到现在。”忌霞殇微微一笑,“能请我进去么?”
车门敞开了。
忌霞殇坐到副驾驶位置,将郑重放在衣兜里的稿纸拿出,展开递了过去。打印机里打出的字体,都是那样,只不过承了主人的心境,任x_ing霸道。忌霞殇将脑袋搁在车座枕上,没三秒,弃天帝就抱过他。
弃天帝道:“我和你做不是觉得你可怜,我不需要道歉。”
忌霞殇想了想,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不记得了呢?”
“无所谓。”弃天帝意有所指,“我大可以再干你一次。”
忌霞殇终于由衷地笑了,他叹气道:“你拯救了我,在身在心,而我也需要确认,酒前和酒后的想法有没有出入,才敢给你答案。”
弃天帝微怔,语气放柔了,“结果?”
“结果是……”忌霞殇从他怀里抬起头,眼角弯弯,“我能吻你么?”
弃天帝抬手降下了车座的高度,“事到如今,我不能说我为你动了心,但,你确确实实撩了我,从你卖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