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嘛……”
“吻你。”
眼睛倏然瞪大,望见某人眼睫颤动着相交于烛火中,在眼脸处投下瑰色的深影,薄唇相贴,牙齿轻咬,舌复纠缠……裳衫感觉得到自己的渐渐迷失,双眼雾气开始弥漫——倏尔,唇分——
“喂,你干嘛,我……”
“很享受?”某人饶有兴趣,唇边还泛着水光。
呃,有些脸红。“哼哼,质感是挺不错,但是,但是……”但是什么,裳衫这边想不出来,殷扉遗那边闲情逸致地继续替他宽衣解带,盘扣一颗一颗,肌肤一寸一寸,晶莹瘦削,就要窥得全部——手被按住,却牢牢紧贴感受着温润的肤质……
“但是,但是,你要让我有准备一点,不能……”
“我已经提前告知说要吻你了,还没让你做好准备?”某人似笑非笑。
告知?裳衫底气陡然变得很足:“两个字的时间怎么够!你至少得给我一句话的时间,”伸出玉指,开始扳,“比如裳衫你闭上眼睛让我吻你吧,或者阿衫你好可爱我想吻你行么,再或者我们别吻了去吃夜宵吧,呃……”
“你在害羞。”不是问句,是肯定。此处,姜太公开始钓鱼。
“谁,谁害臊了!说了给就会给,我是那种食言的人么我!”某只炸毛了,笨鱼儿上钩。
“所以?”继续引诱继续钓着。
“吧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过后,某只看着殷扉遗脸上极具存在感却毫无技术可言的泛滥的口水印子,继续得瑟:“所以看到了吧,我才没害臊,倒是你可不要闹什么笑话弄得自己,唔……”突然被殷扉遗抱紧浅浅地堵住唇,即分。
“吻你就吻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倾身,倾情,深吻。
于是,情难自禁。
双唇分分合合银色相连,十指相扣,抵死缠绵。手分欲离,一只手搭了过来,再看脸时,却是满满的渴求和无措。
怜惜之情漫过心头,修长的指覆上晕红的颊,“乖,我不走,我是要看看你,给我看看,可好?”
脸别过,缓缓,松了手。
轻指翻飞在繁复的花纹盘口间,少顷,轻纱复撩,青衣曳地;指尖穿梭,乌发飞散,裳衫双眸潋滟,颊畔绯红齿间轻咬,恍惚间已然染上殷扉遗的气息。烛火飘摇中,两句身躯缓缓倾倒。
“殷扉遗……”
“嗯。”
“……”
“怕?”
“……”
“怕什么?”
“嗯……很多。”脑袋缩了缩,“灯,灭掉,好不好。”
火红骤熄,独留满室清淡的月华。
“裳衫,信我,我可曾骗过你?”
“唔唔……”点头,又摇头……
“可曾置你不顾?”
“……”继续摇头。
“那你,可是心甘情愿?”
“唔……嗯嗯嗯。”摇头,猛然点头。
“所以,别怕。”
沉默半晌,裳衫终于侧过头去,轻触他凉薄的唇畔。殷扉遗低下头,含吮,深吻。吻渐游移,细细碎碎,低微的喘息渐渐分明,片刻不息。肌肤升温,紧致相贴,温热遍溢。
良久,裳衫急急唤道:“殷扉遗!”
殷扉遗停下细碎的吻,却未缓下放肆的手腕,耳边是裳衫愈渐咽咽的喘息。
他唤出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好缄默不语。殷扉遗望着他的眼,里面有一些茫然,顿了顿,停下腕间动作,放开指间禁制,抬手抚了抚他的脸:“这么看着我,是想让我怎样呢……”
裳衫并不知道自己眼中神情如何,听他这么说,也抬手抚向他的脸,掩饰道:“你就仗着这张皮……”指尖顺着脸侧轮廓滑下,勾起他的下巴,轻声道,“吃定了我。”
“只是脸?”殷扉遗捉住他的手,合身将他压紧,暗示地用下身那处顶了顶他,侧脸厮磨,含混低道,“还有别的好处,要不要再仔细琢磨琢磨,嗯?”
裳衫一愣,又见眼前人在灯下仍是朝他笑着,不尽的温柔缱绻。这样聪明剔透的人,琉璃玉光一般。
于是,冰雪消融,心甘情愿,再无怨言。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内辘轳声不息,剑眉含笑惊风雨。
纠缠的发丝,相拥的身体,紊乱的呼吸,难以抑制的热情。此刻,冰火相碰,终于瓦解。纯粹的激情,不断拔升,再拔升。
今生今世,有此相伴,足矣。
火炉烬,冰雪消,花香散,睡梦中,谁在耳边轻喃:“如若你知晓了一切,是否还会如此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若是你知晓了我做的那些事,是否还会一如既往的倾心与我?软丈红尘,裳衫,你可知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你让我怎么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