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的“钥匙”——是“他”。
宫千叶把那枚书签放在了胸口,就在这片刻,忽然之间,研究院内警铃大作。
白色的灯光闪烁了几下,自动跳成了红色。
一声巨大的嘶吼声响起,仿佛是什么怪物忽然从沉睡中醒来。
就算是宫千叶所在第十九层都能够清楚感到,整个研究院都在颤动。
红色警报!
所有安全级别中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报!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宫千叶把那枚书签放入了口袋,跟着人流往出疾奔。
楼梯内洒满白色的纸张,走廊里溅满鲜血,宫千叶几乎不认识这条她一个小时前刚刚走过的路。
为什么?为什么原本关押在十八层之下的丧尸会忽然跑了出来?
那声巨吼又是什么怪物发出?
所有的人顾得不思考这些问题,都在慌不择路,奔向安全出口。
宫千叶也在跑着,跟着与她同办公室的一位男同事,忽然一只变异丧尸冲出来张开了大嘴咬下了那名男同事的脑袋。
宫千叶发出一声惊叫,回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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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k师,邹浪终于等到了师长回到k师的消息,御井堂陪着他一直走到了师长办公室不远处。
“师长吩咐谁也不能进去……”门口守了两个亲卫,看邹浪面色不快地走过来,伸手去拦。
邹浪才不管这三七二十一,开口道:“我要见我哥。”然后直接开门往里闯。
邹放刚刚回来,正在办公室的里屋里休息,听到开门声,从里屋门口走了两步出来,对两名亲卫道:“让他进来。”
亲卫这才敢放了邹浪进去。
邹浪站在邹放的面前,他看向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哥哥,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是他的亲人没错,但是自从邹放成年入伍以后,两人就是聚少离多,不知道为何,此时回忆起来,记忆里两个人吵架打架的时候很多,温情的片刻竟然想不起来有哪些。他一时考虑着不知从何开口。
邹放坐在那张师长专用的略微夸张的转椅上,抬起下巴,目光看向邹浪:“你找我什么事?”
邹浪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哥,这次你为什么临时把我派到K市去?”
这两天师队中有风言风语,说的是邹师长对自家弟弟都不肯徇私,派到危险的前线去,对其他的人也会一视同仁。
邹浪本来就觉得自己是被坑了,这被自己亲哥哥当作棋子用的感觉更是令人难受。他一见了邹放的面,被咬了的话说不出口,先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就是想当面问问自己哥哥怎么想,是不是真的想用他树立大义灭亲的典型案例。
邹放低咳了两声,有些不快地开口道:“你们当时离k市最近,自然调派你们过去。邹浪你休几天假休傻了吧?你自己跑来k师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以为是过家家吗?”
“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差点死了?”邹浪一时有点哽咽,他生生死死地绕了一圈,回了头忽然发现,邹放似乎对他的死活并不关心。他不怕死,这种亲情的淡漠,却让他伤心,他一向是个乐天派,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事情他不在意。
邹放看着邹浪,微微皱眉,不满他为什么说出这么贪生怕死的话,他是个严苛的人,对自己也是如此。他以为邹浪只是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在他的印象里,邹浪好像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孩子,四处惹祸,被叫家长时父亲太忙,就是他这个哥哥前后应付。
邹放沉声回他道:“你要是挂了,我可以给你追封烈士。你完成任务,自然给你加薪进爵。K师成立到现在,一共牺牲了514位军人,就在昨天又死了两位,他们都是别人的儿子,弟弟,我并不觉得你比他们高贵多少。特种兵本来过得就是出生入死的生活。你要是想安逸回家呆着去。”
话到了这里,看邹浪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地看向他,邹放终于稍微缓和了语气道:“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我被咬了。”这句话已经到了邹浪的嘴边,他忽然很想说出来,看看哥哥是否会为他伤心,为他着急,他希望这时候哥哥能够站在自己身边,一起解决难题,但是他又怕……他怕哥哥的毫不在意,怕他就算是死了,也只能得来邹放的一个军礼。
这时候,从办公室的里间传出来轻轻的一声叹气。
师长办公室的里屋有人。
邹浪后退了一步,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拦下。他看着哥哥的目光从失望到了失落。
“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事的话先出去吧,就算你是我弟弟,也不能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来。”邹放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低头又是轻咳两声开口道。
邹浪一时犹豫。
邹放却开始下了逐客令,看邹浪未动有点不耐烦地抬头冷冷道:“怎么不走?还用我亲自送你不成?”
邹浪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御井堂站在外面等着邹浪,看邹浪走出来有点泄气的样子,猜到了结果,但是还是开口问他:“说了吗?”
邹浪摇摇头,中午的yá-ng光明明是明媚灿烂,却在他的身后投下一道灰暗的影子,“没,办公室的里好像有其他人。”
御井堂微微皱眉,他站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多少听到了一句半句,这哥哥,真的是亲生的吗?他心里有点腹诽,并没有说出来火上浇油,而是拍了拍邹浪的肩膀,以示安慰:“等下次再找机会吧。”
这都已经72小时了,应该……没事了吧?
第66章 波澜暗涌
等邹浪走出门去,邹放才抚着桌子咬牙站了起来,用手按住侧腰,眼前阵阵发黑。邹浪再不走,他就要撑不住了。
方亚舟从里间屋闲庭漫步般走了出来,到门口把门锁上道:“你弟弟果然误会了。”
邹放皱眉道:“误会,什么误会?我说他说得不对吗?”
方亚舟并不和他辩驳,低头说:“对,师长的话说得非常正确。”
他不怕邹放,可还没必要这么戳邹放的逆鳞。
邹放明明在得知御井堂和邹浪完成任务后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嘴上不认,他又能替他Cào什么心?
毕竟邹放对邹浪什么态度,也只是邹家的家事。
方亚舟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了邹放的衣服,露出他腰部简单包着的伤口。他用冰凉的手探了探伤口,应该还没有伤到腹膜。
随后方亚舟抬头问邹放道:“师长,你这么站着,我实在是不好处理。”
邹放这才走了几步,躺在师长办公室内间的床上。
方亚舟走过来,站在床边望着邹放的伤口,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失望道:“我一直以为邹军长是钢铁之躯,想不到也会受伤。”
邹放直视着方亚舟那张禁欲的脸,调笑了一句道:“是不是钢铁,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方亚舟不理他,在床边摆好了手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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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邹放接到邹浪的电话时,方亚舟也在旁边。他们那时候正在一辆赶往检验站的车内。
等他们赶到检验站的时候,救援队刚到救下了所有幸存旅客。
邹放没顾上和邹浪打个照面,连夜和方亚舟带人上了山。
山上的矿洞里早就被人做了文章。
原本计划兵分两路再派人手给御井堂那边的作战计划,也只能被迫改为了各自为战。城内的还有设备和救援队的支援,城外的那一队邹放亲自带队斩杀了几只变异丧尸之后,却又正好遇到了蜈蚣丧尸的母虫。
这只母虫长约百米,比城内的那一只还要大上很多,一旦进城后果不堪设想。
一番激战之后,他们把蜈蚣引入矿洞炸毁,才杀死这只怪物。
一队人马两死三位重伤。邹放自己帮方亚舟挡了一下,被一只丧尸抓了一爪。他怕传师长受伤动摇军心,就一直咬牙忍着。
好不容易回到k师刚想处理下伤口,邹浪又不知轻重地闯了进来。正所谓撞在了枪口上。
邹放以为邹浪是小孩子脾气,受了委屈就跑来撒娇。
邹浪以为邹放拿他当枪使不顾他死活。
兄弟两个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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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亚舟不再提这件事,抬头又问邹放:“需要局部麻药吗?”
“算了吧,都忍到现在了。”邹放摇摇头,“等会三点约了那帮子老迂腐开视频会汇报呢。用了麻药脑子不转。”
方亚舟手上不停,开始帮他处理伤口,“那帮守旧派真是白痴。总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末世开始,守旧派这x_ing子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的亏,到现在,没有吸取半点教训。
邹放冷哼了一声,“每次都是纸里包火,实在兜不住了才找人来给他们擦屁股,闫金瑞那么做,我邹放可没那么好脾气。”
方亚舟一边缝针一边道:“之前看简报我还以为是形势一片大好,大奏凯歌,忽然一夜之间局势就瞬间扭转,整个形式都严峻起来。”
邹放咬牙切齿道:“局势哪里有好过?都是他们歌功颂德吹出来的。背后却是千疮百孔。真应该把那些守旧派的老迂腐们按在丧尸堆里。”
方亚舟知道这次的事情把邹放气得不轻。
这次城里蜈蚣的事情先发,检疫站的事情后发,由于K市守旧派的李老市长马上就要任满调离,拼了命想把这两件事情压下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将真相告知民众,也没有向上报告,而是派了救援队私下去处理,由于救援队人数不够,经验不足,又对特异丧尸的情况不明,两队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这两件事情才被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