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别回去住了,直接等拆迁吧,之前去省厅开会还听上面的人说,要把最早的那批公房推平重建。”
“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说拆,这都多少年了?”罗家楠掐了掐酸胀的鼻梁,“就先批我一间宿舍,凑合住俩月再说。”
“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得给后勤处打报告。”
“等他们走完流程我都在休息室里长出蘑菇来了。”
“你不是住祈老师那么?”
“祈铭现在是有跟我绝j_iao的打算。”
陈飞眯起眼,问:“你小子干什么Cào蛋事了?”
“我他妈哪知道!”罗家楠一看陈飞扬起巴掌,赶紧抬手护住脑袋,“别打头,有伤!”
“给老子好好说话!”
听完罗家楠的叙述,陈飞真有种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和赵平生的既视感。当然他知道祈铭和罗家楠不是“那种”关系,所以只得笑着摆摆手。
“这事儿啊,要我说还是你的问题,臭小子。作为警察你不该维护嫌犯,就哪怕是自己的亲爹,一旦列入犯罪嫌疑人,也必须秉公执法。”
“可是队长,人小夏大夫确实是清白的啊。”罗家楠摆出张无奈脸。
“那你去和祈老师说,你的判断没错,这不就得了?”
“我就是生气,您瞧我脑袋上的线还没拆呢他就翻脸不认人,冲我拍桌子瞪眼,一点好都不念。”
开始计较付出和回报了,陈飞想,这苗头可有点歪啊。
“这样,明天我和祈老师聊聊,你也别再犯倔,人家要是给你台阶下就赶紧接。听见没有?”
罗家楠又脖子一梗。“我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
“你回家住也行啊,反正你爸退休返聘能天天回家了,‘父慈子孝’的多开心。”
“……”
算了算了,罗家楠权衡一番,既然队长说要出面,那他就给祈铭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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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班时陈飞召集所有人开会,局长和处长都列席旁听,讨论了一天,最后局长拍板结案,此案最终定x_ing为自杀。由于在案件调查过程中挖出了贩卖非法血液制品的团伙,局长给罗家楠特别记了一功。
办好手续,罗家楠将夏勇辉从临时牢房里提出来送回家。坐进车里,夏勇辉看着他脑后那块崭新的纱布贴,问:“拆线了?”
罗家楠苦着脸说:“别提了,刚在法医办拆的,我头一次拆线拆出眼泪来。”
祈铭拆线的时候下手倍儿狠。
“哦,对了,这个。”夏勇辉将祈铭的手帕还给罗家楠,“本想等洗干净再还给你,可我想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所以……”
“不至于吧,你已经洗脱嫌疑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啊,以后没事出来聚聚。”
“我打算辞职了。”
“啊?”罗家楠一愣,“是因为把你从医院带走让你名誉受损?没关系,我可以让局里给院领导出个证明,证明你只是协助警方调查。”
夏勇辉摇摇头。“不是,我辞职是要回学校,我毕业的那所大学有法医专业,我想重新申请研究生。”
“你要当法医?”罗家楠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是,我很想成为祈老师那样的专业法医。”夏勇辉笃定地点了下头,“当警察是我的梦想,祈老师那天在手术室里说,我应该坚持。”
“这话你当着他的面说就好喽。”
“我知道祈老师对我有成见,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改变他的看法。”
听到这话,罗家楠倒是很想劝对方一句,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
送完夏勇辉,罗家楠看了眼时间,估摸着祈铭这会已经到家了,就直接往回开。在陈队长的调解之下,他和祈铭结束了长达九十六小时的冷战。事实上他觉得祈铭还在生气,要不拆线的时候干嘛下那狠手?
路过一家电器城,罗家楠拐进停车场,下车去买了个能爬楼梯的扫地机器人。既然要常驻,那就得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工作上的事他怎么都不嫌累,但要让他回家扫地收拾屋子?谢了,在警校的时候天天叠豆腐块已经叠得够够的了。
进屋时屋里黑着灯,祈铭不在,罗家楠琢磨着对方应该是去夜跑了。去冰箱里拿啤酒的时候,他看到流理台上放着用保鲜膜包起来的盘子,上面还贴着张纸条——
“吃我。”
罗家楠没憋住,笑喷了一台子的啤酒沫子。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一卷完结了~又是7000字的超级大肥章
我知道小天使可能会觉得,咦?绕了这么一大圈居然还是自杀?不过瘾啊!
其实呢,有很多看似他杀的案子最后的调查结果都是自杀。有一个真实案子,发生在英国的,死者身上有二十多道斧子的劈痕,但斧柄上只检测到他自己的指纹,调查了两年,最后定x_ing为自杀。
这一卷最后要c-h-ā一章番外,陈队和赵副队的,我估计又是照着入V肥章的节奏来,实打实的搅基,所以一定会有……你们懂的》////《要看的快尖叫起来吧~
下一卷是《查无此人》,敬请期待
第31章 【番外】ch.un寒
【番外】ch.un寒(赵副队攻, 陈队受,小心不要逆西皮)
手机锲而不舍地震了两轮,终于把陈飞吵醒,他于半梦半醒之间琢磨着——到底是砸了它?砸了它?还是砸了它?
当然他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到那声睡眼惺忪的“嗯”,赵平生立刻说:“专案组半个小时之后开会,你赶紧起来收拾,罗队的要求,当着外省同僚都利索点,报告我帮你写好了, 等下照着念就行。”
抓了抓布满胡茬的下巴,陈飞闭着眼问:“现在几点。”
“七点半。”
“Cào……老子六点才躺下……”
“审出来了?”将手机放到手机架上,赵平生点开扩音器, 他还在开车,然而这电话一时半会绝不能挂, 要不陈飞肯定会再睡过去。
“瞧你问这问题,还有我撬不开的嘴?”
听动静赵平生知道陈飞是起来了, 然后听筒里传来“啪”的一声响。“你又在休息室抽烟,忘了上次把枕套烫的跟筛子似的,后勤处老贾差点找你拼命?”
“他是怕我一根烟把大楼点了。”陈飞嗤笑一声,紧跟着又因尼古丁刺激咳了起来。赵平生眉头微皱,语气稍加责怪:“睡觉之前没倒杯水放桌上?”
陈飞咳了半天, 终于喘顺口气后抱怨道:“连轴转了两天两宿,等那孙子签完字画完押老子都他妈不记得是怎么从审讯室走到休息室的,还倒水?有那功夫我都能来一小觉。”
“行了, 听听你那嗓子,少说点话。”赵平生叮嘱他,“我桌上的保温杯里泡了枸杞,昨儿晚上走之前晾的,现在温度应该刚好,你待会喝那个。”
“得,我收拾收拾,诶你刮胡刀放哪了?”
“更衣柜第二格。”
“待会给带俩花卷上来,妈的加一宿班,饿的老子胃直抽抽。”
“好。”
挂上电话,陈飞把洗漱用品翻腾出来到卫生间去打理门面。镜子里映出张憔悴痩削的面孔,被同僚称为“虎目”的双眼里血丝尚未褪尽,下巴上的胡茬放肆地生长,一如陈飞本人x_ing格那样的不羁。
去年罗队长年满六十五,已经返聘了五年本来彻底要退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副队长陈飞追捕嫌疑人时致对方从六楼的天台摔落,腰椎粉碎x_ing骨折落下终身残疾。陈飞背上个重大处分,留任查看三年方可撤销,荣升队长无望。省厅空降来一位新队长,没干俩月就被重案组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爷们给气走了,局长没辙,又把罗队返聘回来这帮人才算消停。
事实上陈飞曾推荐赵平生继任队长之职,本来他就对坐办公室没热情,干他的副队长天天在外头跑抓人渣挺好。再说赵平生是局里为数不多的博士生之一,又有十五年的从警经验,论学历论业务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字。可赵平生却在局长找他谈话的时候委婉地拒绝,说自己政治觉悟不够,开会一看红头文件就犯晕,去省厅一见大官就腿软。
给局长气的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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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作为在场唯一的女x_ing,苗红选了个最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这是她入职重案组以来第一次参加专案组行动,目标是协助外省的禁毒同僚抓捕逃到本市的毒贩。这里是海滨城市,自开埠之初便成为走私偷渡的重灾区,每年被缉私警和海岸巡逻队拦截在海面上的逃犯高达三位数。
本案的目标人物绰号“金山”,迄今为止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在中缅边境一带制毒贩毒长达二十年之久,和金三角的大毒枭有着密切的合作。金山j.īng_明狡诈,行踪不定,为人又心狠手辣,当地警方牺牲了数名卧底的x_ing命才打探到他的老巢所在地。可就在围剿行动的当天,金山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乔装打扮混上一辆开往本省的大巴车,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