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海哥,您好好想想,有没有外来的渔船或者货船,曾经在附近靠过岸?”祈铭问。
高金海一听祈铭叫“海哥”这心里就别提有多舒坦了,得意忘形地抬手往人大腿上一拍,说:“还真有。可一分钱停泊费不j_iao还敢靠岸?滚吧,离岸边还有几百米就让我给轰走了。”
罗家楠眼瞅着高金海的肥手就跟粘在祈铭大腿上似的,目光瞬间冷如冰霜。“高老板,您给人轰哪去了?”说着,他伸手把高金海的爪子从祈铭的大腿上给胡lū 了下去。
要不是不想得罪罗家楠,高金海得叫人抽这小警察一顿。这么胡lū 他的手,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见高金海和罗家楠俩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祈铭赶紧接话:“是啊,海哥,您把人轰哪去了?”
高金海的笑脸换得跟变脸似的。“还能轰哪,北边,就以前开大集的地方,有一片暗礁区,船肯定过不去,他们要想把货运上岸,得雇水x_ing好的游过去才行。”
罗家楠知道那地方,小时候逃学去那边游泳,浪大极了,但暗礁底下有好多螃蟹抓。可让他爸逮着的话,就得把他屁股打得和煮熟的螃蟹一样红。
“得,高老板,谢谢。”罗家楠站起身,“祈老师,走,咱去高老板说的那地方看看。”
高金海不死心。“罗老弟你要是忙就先走,等吃完饭我把祈老师送回局里。”
罗家楠脸上立刻摆出加粗加下划线的“滚蛋”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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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边开的路上,罗家楠沉着个脸——海哥?叫的够亲的啊。
祈铭有点犯困,正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车身猛烈的颠簸了一下,赶紧睁开眼问:“怎么了?”
罗家楠下车查看,发现前轮压着了一大块石头。他把石头踢到路边,上车接着开。祈铭被彻底颠醒了,揉着脖子活动筋骨。罗家楠用余光瞥见抹雪白的弧线,喉结顿时一滚。
“祈铭。”他尽可能地目视前方,可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细节。昨儿夜里就睡了俩小时祈铭都没放过他,又在他梦里折腾了一顿。“你学心理学的,帮我解个梦呗。”
“学心理学的为什么能解梦?”祈铭问他。
“就……r.ì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你帮我分析分析。”
“哦,我还以为你又拿我当跳大神的了。”
“我的错,那会我哪知道你这么牛逼。”罗家楠挤出个笑,“是这样,我呢,最近总梦见一个人,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祈铭反问:“ch.un/梦?”
罗家楠手一哆嗦差点把车开对面车道上去。他赶紧为自己辩解:“不是,就很普通的梦,r.ì常生活什么的!”
祈铭一眼就瞧出罗南瓜同志试图隐瞒真相,但他不打算戳穿。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人在清醒的状态中可以有效地压抑潜意识,使那些违背道德习俗的欲/望不能为所欲为。”祈铭侧头观察罗家楠的面部表情变化,“而你在梦境中的所作所为,恰好是这些欲/望的释放。”
罗家楠脸色都变了。早知道就不问祈铭了,这不给自己找心理负担呢么!不过在梦里是祈铭主动爬上他的床啊,这怎么能是他的欲/望释放!
对吧?
琢磨了半天,罗家楠问:“那……如果我梦见……梦见有个螃蟹大喊‘吃我’,这不能说明我想吃螃蟹吧?”
祈铭摇头。“恰恰相反,这说明你已经想吃螃蟹想到迫不及待的地步。”
罗家楠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完了完了完了,这不是弯,简直是折了。突然他想起断在防漏槽里的木筷,不由感叹老天爷的提示要不要这么他妈的准啊!
眼瞧着罗家楠的脸色跟彩虹似的丰富多彩,祈铭好奇地问:“你到底梦见谁了,我认识么?”
一脚刹车踩死,罗家楠将车停到中间,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沁出点汗意。他转过头,看着祈铭那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心脏跳得几乎从嗓子里蹦出来。
说吧,罗家楠,告诉祈铭,你梦见的人就是——
手机铃声忽然炸响,惊得罗家楠猛然回神。他极为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大吼:“谁啊!?”
“立刻离开车!”一声明显是变过音的警告直直穿透他的耳膜。
罗家楠一愣,刚要问是谁那边已经挂断电话。这时旁边传来祈铭的惊呼——
“罗家楠!下车!”
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迎面直直撞向越野车,罗家楠想都没想,纵身往祈铭身上一扑将他牢牢护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把作话放前面了,是因为本章有一些需要大家提前注意的部分:
1、案件内容可能会令人不悦,如产生不良反应请及时关闭,在此我先致歉;
2、从本章开始连更5天一万字,有可能不会准时零点更新;
3、重要角色不会死亡,请能坚持看下去的放心;
4、如果能有触动您内心的某一句话,请让我知道,非常感谢,这将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5、卧底的故事由于某些原因无法成文,所以我就把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揉到这个案子里了,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在水字数。
以上,请阅读完毕后再看正文。
第38章
幸运的是, 罗家楠早已将车停下,撞击产生时车体没有受到惯x_ing损伤形成挤压。不幸的是,由于位置在海堤之上,满载渣土的大货车速度快又自重极大,生生将越野车撞飞出堤坝翻入大海。
罗家楠背上被气囊猛拍了一下,登时胸口一阵腥甜涌上。祈铭系着安全带,车体翻滚的过程中并未受到猛烈的撞击。罗家楠被挤在气囊和祈铭之间,胸前护着对方的脑袋,车翻进海里时撞得全身疼痛不堪, 好在没有骨折。
海水从缝隙中涌入,被撞成蛛网状的挡风玻璃也崩开了几个缺口,车内的海水很快便没到座椅边缘。
“你没事吧!?”罗家楠边伸手从驾驶座的座椅下往出拽灭火器边问祈铭。祈铭咳了一声, 刚被安全带勒住的位置八成是要青了。他眼前一片漆黑耳中蜂鸣不止,极端的紧张使得他脑供血不足突发暴盲, 只能摸索着去解安全带的扣。
罗家楠用灭火器底部狠凿了几下挡风玻璃。这玩意已经碎了,现在下沉的还不深水压尚小, 打破玻璃出去问题不大。“你会游泳么?”他大声问祈铭。
祈铭刚解开安全带,抽手摸索着拽住罗家楠的衣服。
“我看不见了。”他镇定地说。
“什么?Cào!”罗家楠抹了把冲到脸上的海水,“水马上冲进来,憋住气,抱紧我的腰别撒手!”
感觉到祈铭的胳膊在腰上收紧, 罗家楠再次狠狠凿向裂成蛛网状的玻璃。玻璃终于破开个缺口,大量的海水瞬间倒灌进车内,罗家楠憋住一口气沉入水中, 徒手将那个缺口扒开。锐利的棱角划破手掌,蔚蓝的海水中缓缓散开紫黑色的血雾。撩开外套护住祈铭的头脸,罗家楠带他离开那辆已经沉入海底的越野车。
罗家楠自小游野泳游惯了,水x_ing极好,憋气能憋上个两三分钟。可尚未浮出水面祈铭的肺活量就已到极限,大量的气泡自口鼻处涌出,一口海水呛入登时本能地挣扎起来。罗家楠只好箍着他的脖子把人拖出水面,奋力朝岸边游去。
上岸时祈铭已经没有呼吸了,罗家楠立刻给他做人工呼吸,再一拳捶到他胸口上把气管里的海水就着咳嗽呛震出来。祈铭咳醒后满嘴的苦涩和腥甜,趴伏在水泥堤坝上玩命地咳嗽。罗家楠扶着他的肩膀自己也跟着喘粗气,缓了足有十分钟才回过神抬眼看向刚刚事故发生的地点。
大货车静悄悄的停在路边,驾驶座上早已空无一人。这是已近废弃的老海堤,几乎没有车辆通过,更不要提这种重型渣土车——道路承重小,容易把路面压毁。两人互相搀扶着爬上海堤,走到渣土车旁边,罗家楠蹲下身查看轮胎在水泥地上留下的刹车带。
刹车带极短,可见这车的司机是打定主意要把他们撞进海里。
“我他妈大意了。”罗家楠朝旁边啐出口裹着海水味道的咸唾沫,“刚后头那辆白车,就咱往海堤路上拐时直行的那辆,肯定是盯梢的。海堤路那头是新开发区,大车随叫随到。”
祈铭的眼镜丢在了海里,视力虽然恢复但看什么都模糊。即便是这样,他也注意到罗家楠的手在滴血。揪出衬衫下摆,祈铭用力扯下两条布料,蹲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细心包扎。
缓过劲来手上火辣辣的疼,被海水里的盐分一杀更是钻心,可罗家楠依旧嘴上逞强:“皮外伤,没事。”
“别动!两千多一件的衬衫,别白毁了。”祈铭眯着眼挑去嵌入罗家楠手掌中的一块碎玻璃碴子,将伤口包好打结。
刚经历生死关头又被“穷”字戳中肺管,罗家楠一屁股坐到地上,苦笑道:“祈老师,千万别提钱,伤感情。”
祈铭正近距离地观察罗家楠另一只手上有没有碎玻璃碴,听到这话,他抬眼看向罗家楠。两人的脸离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祈铭看罗家楠是模糊的,但罗家楠看祈铭却是清晰无比。刚刚被他做过人工呼吸的嘴唇此时此刻正微微开启,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看得罗家楠又是喉结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