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的态度,是不打算这次合作了?”欧向奕叹一口气,“也罢,反正标书失窃这件事我当时就报了案,至于手上这张碟片,我还是干脆交给警察算了,省得我操心。”他坐势起身。
瞿老爷慢条斯理地说:“一张碟片,你以为威胁得了我?警察?哼,那种东西,算得上证据?欧董的智商,我这个老人家是高估了。”
欧向奕不怒反笑,“您老说得对,一张碟片是不算什么,您也可以说您儿子正巧和我那助理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有了奸情,而那信封里装的不过是过夜费。哈哈,您老别动怒,我就是开玩笑。您儿子和我那助理只不过在聚会时认识,后来一块吃了次饭,信封里的东西是什么谁也没看见,怎么说都行。警察是定不了您儿子的罪,不过这种种巧合加起来也够财经报法制报折腾一阵子的了。”
老爷子终于抬起了眼皮,眼中酝酿着几分怒气。
欧向奕说到重点,“至于恒业的股票,以及和美国O&G的合作案会不会受影响,您自己掂量掂量。”
这才是老狐狸最担心的问题。
瞿老爷子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眼前三十出头的男人。
这小子伎俩不高明,却很会抓人心。
他提到了O&G,难道——
当初竞争这个合作案时,欧氏并没有参与进来,到了这个地步,他难道会想——
“你,要什么?”
欧向奕笑笑,“O&G是块大肥肉,怕您老一个人吞下去消化不良,不如分小的一杯羹。”
瞿老爷子的嘴角轻颤,“就凭你也敢跟我狮子大开口。”
“您老误会了,我只不过要参与进来帮您分担一些辛苦,这怎么能是狮子大开口呢?”
分担?根本是明知自己没那个实力,吞不下,才提出参与。哼!为了这次合作案,恒业准备了近半年,一切到位即将启动时,他才提出参与,摆明了要从中宰一刀。这胃口,大到瞿老爷不敢相信的地步。
“凭一张碟片就想要O&G,欧向奕,你的阴谋算计得可不怎么高明。”老人家坐久了容易累,他缓缓站起身,闪着精光的眼眸直射对面的男人,“你尽管拿着碟片去折腾,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O&G?哼,年轻人,白日梦坐多了可就醒不过来了。”
欧向奕耸耸肩,对着老人离去的背影说:“既然瞿老爷子不信,那我也不再打扰了。您只要明天留意着各大报纸就行了,不过,不是财经报,是娱乐版。”
老人脚下一顿,男人已踏步离开瞿家。
瞿老爷子回屋后心里越想越来气,一把年纪了还被个红口白牙的毛小子威胁,这次的合作案是他大儿子瞿海费尽心思打通多少关系熬了多久的通宵才换来的,却因不争气的老二被人惦记上划下一块。他恨得咬牙切齿,吃了几粒速效救心丸后,打电话召来瞿海和瞿涛。
瞿涛一进门,背上就被拐棍狠狠来了一下,他嘴里“咝咝”抽着气,不解地问扬起拐棍的老爸为什么?
死也要有个说法。
瞿海劝着老人坐在沙发上,喝了杯茶,瞿老爷子把下午欧向奕来过的事说了一遍。
瞿涛红了脸,眼神四处躲闪,在两人的逼迫下才算道出碟片中的实情。
是斐然主动搭上他,就像碟片上演的一样,那次聚会是他们第一次打交道,虽说以前见过,倒是没怎么交谈。而那天的斐然却积极主动得有些过头,他将瞿涛拉向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抛出一个巨大的诱惑。
欧氏的秘密帐册!
瞿涛瞪大双眼,难以消化这条信息。
他、他想干什么?!他不是欧向奕的助理吗?!
他要毁掉那个男人!
瞿涛败家归败家,也没蠢到一见面就相信别人的话,尤其那个别人还是XX人的心腹。
至少外界是这样报道的,而且欧向奕每次出席重要或不重要场合,都会带着他。就像今天这种应酬的派对,欧向奕就在不远处和一些商界名流畅谈甚欢。传闻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
瞿涛不能一上来就相信他说的话,但也不愿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也许真能得到什么益处。
于是他们相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在那之后,他们见过两三次面,每次都是欧向奕带着他出现,每次他们都能找到私下交谈的地方。
瞿涛渐渐对他放松了警惕,尤其在听到他对欧向奕的仇恨时。
我吸过毒,我弟弟死在他手里。
斐然说这些话时,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斐然说这些话时,很冷,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涌现难得一见的悲愤。
一个人不可能演得那么好。
瞿涛最终选择了相信他。
最主要原因也是他急于表现。
一直被看成不中用的败家子的男人,也想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一次,这次的事件或许不能彻底打垮欧向奕,但对欧氏绝对是个重创,这样也就够了。而且,就算事情败露,他也没什么损失。
即使斐然想要诬蔑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他以为设想的很周到,连预付的那笔钱也是用的现金,而没开支票,待事成后,他会将更多的钱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随后通知他去拿。
以为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