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倒吸了口气,忙和笙哥儿分开,难以置信地盯着笙哥儿。
笙哥儿被他那样盯着,倒有几分心虚,最后双手勾住了重楼的脖子——“重楼,这样忍着……很辛苦吧?”
“哥儿?”重楼竭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重楼,现在已经四月份了。”笙哥儿缓缓道,“再过几个月,就是我生辰了,到那时我便是十八岁了。”
重楼没摸清笙哥儿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等我十八岁……”笙哥儿眸光一转,“便……你们便可以不用再忍了……”
重楼讶异地睁大了眼,和笙哥儿四目交接许久,突然起身了,果断下床,往外面走了——
“你去哪?”
“冲澡。”
笙哥儿撑着脑袋,看着重楼离开——这些日子,那水好像也费了许多……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冻着……
明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和自己亲近……哎……这不是遭罪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一纸婚契
“哥儿,这是刚采来的槐花,这是槐花蕊,那个是开了的槐花。”锦屏把两只小花篮放到桌上,那边的精致的花篮里的是挑拣的干干净净的槐花和槐花蕊,槐花蕊是嫩绿色的,绽开的槐花是黄绿色。
笙哥儿捡起一朵花看了看,点头,“好。”
“哥儿,这槐花采来做什么啊?”锦屏好奇地问,“我记得以前我们也有采来吃的,难道哥儿也是要吃的吗?”他们是贫苦人家,自然会吃这些东西,可是哥儿……
“不是,拿来制颜色的,花蕊和花可以制成嫩绿及黄绿的颜色,我用来给画上色的。”笙哥儿说,“我让宝瑟去煮水了,煮沸以后就可以之颜色了,以前都是葭儿他们帮我,现在也教教你们。”
“嗯,谢哥儿。那我去厨房看看水好了没有。”锦屏喜滋滋的跑了。
笙哥儿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这两个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当初那两个丫头进庄子的时候还要小,可是如今都大了,别人房内的丫头变成大丫头了,不是打发出去配人就是留在身边开脸做了侍妾,而那两个丫头始终留在自己身边,如今……也留不住了。
“哥儿,我回来了。”余容提着描红云纹掐丝食盒进来,“重楼哥哥让我带了几样吃食给哥儿。”
“都有些什么啊?”笙哥儿懒洋洋的问。
“几样酥蜜裹食,几样珑缠茶果,还有一道炒西施舌的小菜,很是鲜嫩,也是叶师傅的拿手菜。”羽绒打开盖子,把几样点心小菜往外拿。
“叶师傅?”笙哥儿顿了下,转身面对余容,“你说的叶师傅就是那位叶师傅?”
“咱们雁回楼只有一位叶师傅啊。”余容说,“哥儿不是见过叶师傅的吗?”
“是见过,去不怎么熟……”笙哥儿说,“余容,你觉得那叶师傅为人如何?”
“很好啊,叶师傅做的菜很好吃。”余容一脸认真。
笙哥儿看了他一眼,“我是问他为人,不是问他的厨艺。”
“人也好啊,叶师傅是主厨,厨房里的其他几位师傅都很听他的,只是……”余容皱了皱眉,“小气了些……”
“怎么说?”笙哥儿感兴趣的问。
“我去雁回楼的厨房不过是想要吃几样点心,他都不让我吃,还说是给客人准备的,明明有很多啊,给我吃一两块又不会怎么样……难怪葭儿姐姐要同他吵了……”
“我看你葭儿姐姐和他超不是因为他小气吧?”笙哥儿敲了他的脑袋一记,“你说他‘小气’,我觉得他没做错,雁回楼的东西确实是给客人准备的,哪里是让你白拿的了?他倒挺负责的。”
“哥儿,余容……余容只是想要为哥儿试试点心吗,如果好吃也就带来给哥儿品尝了啊。”余容辩解道。
“好了,”笙哥儿怎么不了解余容贪嘴的习性,“你跟我说说,那葭儿和叶师傅吵,都是吵些什么?”
“不过就是为了菜式吗,那有些菜葭儿姐姐说甜度不够,那叶师傅不以为然,有些菜叶师傅觉得要勾芡多些,葭儿姐姐不赞同,两人自然就争执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葭儿姐姐和叶师傅并没有真正的生对方的气……”余容想到了什么,抓住笙哥儿的衣袖,“哥儿,你说,葭儿姐姐是不是真的和叶师傅……”
“多嘴。”笙哥儿睨了他一眼,“这西施舌凉了,我看还是会雁回楼吃热炒的西施舌好了。你去……去让乔护卫跟着我们一起出门。”
“哦。”
笙哥儿出门前,和锦屏宝瑟两个说了,让她们把槐花在阴凉处晾凉,等回来的时候再来制颜色。
拿乔护卫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个而今天指明了让自己跟着出门……平时哥儿可不管这些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