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尘——繁花谢后【完结】(23)

2019-06-09  作者|标签:繁花谢后

而舒太后的佛堂就在那里。

辅政十年他去过无数次,他一直和云子舒保持联系,那是他大嫂。

也是开元帝在世时指给夕渐的娃娃亲。

十六年前,张文锦与他亲密过甚,抵触龙颜,先帝把他召进宫谆谆教诲,却将张文锦革去功名此生不得科举。

那时张文锦临别前告诉他,先帝对你可能不止兄弟之情,他不信,却有一丝动摇。

日日揣度人已瘦了一圈,先帝摸着他的脸说,怎么瘦了,他狼狈躲开,不想先帝冷笑,把住他的双手,拈着他的下巴说,“张文锦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和朕比他哪里好?”

夕渐那时才十五岁,被他吓得抱头乱窜。

此后他如同受了惊的小兔,生怕风吹草动,直到再也撑不下去写信给云子舒打算和她私奔。

出逃那天被抓了回来,皇帝把他绑在床上,脱光了衣服玩弄,云子舒就被押在边上。

其后日日煎熬,到最后逼疯他的,是知道了云子舒嫁给了他的大哥,成了他的嫂子。

夺妻怎能不恨,恨得咬牙切齿,更何况原本视若瑰宝的人被人践踏后随意丢在空中任她自生自灭。

如果说先前对先帝的绝望,那么之后赤裸裸的恨意竟燃烧了六年。

临政殿里,夕瞑看着眼前病得孱弱的男人,冷笑着将他一把按到地上,“夕渐,舍得回来了?看看你病得这副样子,你还跑!跑啊!”

夕渐挣扎着,俊秀的容颜显出一丝痛苦,夕瞑更用力地按着他,他急咳两声,血丝挂在唇角狼狈的很,下意识地哑着嗓音大喊,“夕瞑!你疯了?!”

夕瞑手下一滞,更狠厉的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昨夜太后薨逝,她最后见的人是你!夕渐,你为什么这么做?!”

“太后……”夕渐怔怔地看着他,困难的吐字,“你说……太后,舒太后……不会的!你骗我!她不会死的!”

夕渐疯了一样挣扎起来,他拉着夕瞑的手,又问了一遍,“你骗我的?!你说你骗我的!”

夕渐一把甩开他,那人便反倒在地,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大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没了。

夕瞑绕到他的面前,那人嘶哑着嗓子,“荼秋是我下的,我送的茶,先帝怎么可能不喝?”

他在笑,慢慢的直起身子,“清妃溺水那日,我只需买通宫女为我作证,自然能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我无关。”

他笑的诡异,妖艳的血,鲜红的唇边。

他看着夕瞑的脸说道,“杀了我。”

夕渐被关的第五日,夕瞑常去看他,那人端坐在桌前,一字字研读礼纪。

一点也不像半夜咳疾发作能咳出血的人。

第 17 章

夕瞑问过宫人他可按时服药,那些宫人说药是定时送进去半个时辰再端出来药碗,次次都服用的见了底,并不不妥之处。

宫里的药是用细目的筛网筛了几遍的药汁,可筛的再细也会有些细小的沉淀,若说见了底那才真的是作假。

夕瞑突然按住那人翻页的手,“该用药了。”

夕渐抽出手,接过药碗时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太烫,凉一会儿再喝。”

夕瞑执意把药塞进他的手中,“凉了三刻钟的,这个时候喝,刚刚好。”

“不急,我待会喝。”

夕瞑冷笑一声,用勺子盛了一口当着那人面喝了下去,“朕可不会让你死的那么早,太后的命案若真和你有关,看在叔侄的份上朕会让你死的体面点……起码不是让你中毒死。”

夕瞑说完又把药递到他面前,夕渐犹疑接过,一勺勺咽着,夕瞑找个地方坐下,翻看着他刚看的礼纪,见过些许勾画之处,难得好奇的问,“这些书是从哪儿找的?”

夕渐皱眉,似乎很不喜药汁的苦味,良久说道,“那时候先皇怕臣闷,就将臣的藏书带了过来。”

夕瞑攥着书籍,有些许狰狞的表情,却忍了下来,又问他,“那这些标注都是你做的?”

“是文锦做的。”

夕瞑猛地摔了夕渐手中喝了一半的药碗,对上他有些寡淡的神情,冷笑着,“你犯不着拿你那些事气朕。”

夕渐拾着地上一片片破碎的瓷片,瓷碗釉色精致,胎质细腻,瓷片白净如玉,厚薄似纸,他叹气,“臣就像这个瓷碗,破碎了的不可能再回复如初,既然圣上不能接受勉强拼合后的裂缝,何必再互相折磨。”

夕渐一片片拾着碎了一地的瓷片,不紧不慢的收拢在手心,他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夕渐还待说什么,夕瞑冷冷说道,“说吧,说完朕就弄哑你。”

夕渐猛地闭了嘴,继续捡他的碎片。

夕瞑猛地把他按到地上,急切地解他的衣服,细腻的皮肤在空气中细微颤抖着,然而这人偏过头,寡淡的看了夕瞑一眼后又回过去,清冷的带着些许笑意的问,“你真的要做?”

夕瞑撩着他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夕渐闭上了眼,冷笑着,“我是你叔叔,还是与你有弑爱之恨的仇人。”

夕瞑趴在他的面前,夕渐轻声说着,“那时候先帝给我用药,平时也许感觉不到,到了床上……”他睁开眼,看着夕瞑,唇边带着一些笑,“你就会感激先帝,多谢他把我变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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