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衣服的那一瞬,夕瞑说,“服侍的好了,它就是你的。”
激情过后,夕瞑撑在床上,那人还睡着,玉色鼻尖有点发红。
天气还没冷到那种程度,估计是方才哭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人,很是怀念的样子。
夕瞑抽身离开,瞥到琴时吩咐道,“把这个送到瑾王府上。”
夕瞑走在路上时想着,对夕渐的到底是不是爱。
他想过要杀了他,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偏偏这人还滑的像泥鳅。
不想放他离京,诚如他所言,撒了多年的网不能做了无用功。
他的辞官折一拖再拖,终于让他想到夕渐的一个死穴。
他和先帝有过那么一段,而且过程不是那么你情我愿,期间先帝为了享乐,把他关起来过两年的时间。
夕瞑苦笑,做到这个份上,夕渐已经像个活死人,生不如死的比杀了他还可怜。
是爱吗?或许是吧。
现在也就差一份可以让夕渐假死入宫的筹划。夕瞑想着,这事情还是孟柯办最合适。
徒弟急着上位出卖了师傅,于情于理都讲的通。
夕渐回府后的好几个月夕瞑没再找过他,他呆愣的躺在床上,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盯着墙看,他猛地忆起,嘶喊着,“紫裳!紫裳!”
他跌到地上,狼狈的起身推门,婢女战战兢兢的说着王妃已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早已离家了。
夕渐大呕出一股血,颤抖着扶着栏杆,眼里空落落的,似乎没有焦点。
除夕夜,皇上派兵包围瑾王府,夕渐被抓进宫。
困兽之斗,虽死犹荣。
夕渐抵死挣扎,夕瞑大怒,派侍卫进来。
之后,夕渐的神智一直不大清楚。
他呆呆地看着地面,不声不响半天,没有人同他说话,他就看书,看的累了乏了就蹲在地上挠地面,后来被禁止挠地面之后就改成看地板砖,有时一看能看一个下午,入夜时分如果睡不着宫人会薰上几倍重的安神香催他入眠。
再后来夕渐疯疯癫癫的乱说话又抓又咬甚至自残,夕瞑十分怜惜的抱着他,可无论诱哄恐吓那人一次都不搭理。
夕瞑气极了把他扔上床,那人一声不吭,在床底间像个死人。
清醒时,不吵不闹,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夕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切如履薄冰仿佛就等着毁灭的那一刻。
孟柯在街角摆了一个书画小摊,临摹古人字画,刻印私章,正是隆冬,刚刚过完年,街上游人也多了起来。
孟柯辞了官,觉得这样过着倒也清闲,孟柯浅笑,接过一块六棱白玉,莫府小厮细心讲道,“我家小姐吩咐,三日后来取,式样全凭先生定。”
这已是本月第三枚了,白玉,紫玉,红玉,孟柯摇头笑笑,着手描画尺度。
这款白色芙蓉石千金难求,玉身易碎,所以只能刻上兰花纹路,层层下刀,细致的兰花嫣然呈现。
摊上生意冷清,这枚私章刻了大半日头斜下就到了收摊的时候,孟柯不足月而生,体质孱弱,这个时节天气正是寒冷,急急咳了两声,正要收拾物品回去歇歇,就听见旁边摊上几个谈论前线战事。
莫尧被敌军围困在深山,时愈半月,凶多击少。
啪的一声,芙蓉石落地,孟柯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慢慢蹲下身拾着碎块。半晌,他突然拿起一块较为完整的石块跑进了一家当铺,夕阳斜下,他的身影竟有些仓皇失措。
其实孟柯不常出门,他的身体不好,又有点路痴,每每出去都要带上十几个随从,相比之下,莫尧就轻松的多,他老爹一打他他就翻墙头出逃,一次在街上碰上孟柯扮鬼脸笑话他是药罐子,孟柯也不生气,别人通常只悄悄议论他是野种,药罐子显得好听的多。
莫尧调皮捣蛋是皇室里出名的,他同夕渐随先帝去梁山行宫,莫元帅带着一家老小迎接,莫尧的几个姐姐打扮的花枝招展,小小的莫尧脏兮兮的从外面回来,伸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他老爹趁先帝不注意狠狠地拍他的头。
莫尧一脸憋屈样。
莫元帅时常同夕渐谈论国事,那时的先帝虽是年华正盛,但是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孟柯和莫尧就这么厮混到一起,莫尧的脏话粗口孟柯一学就会甚至活学活用,不小心用到了夕渐身上,被夕渐狠狠教训一顿,此后孟柯骂人再也不带脏字,可却更具杀伤力。
终 章
莫尧不学无术,后来被莫老爹送到了夕渐手上,那时候新帝登基,莫老爹和夕渐还有张越是辅政大臣忙得一团乱,夕渐就把莫尧交到了孟柯手里。
张越后因陷贪污案被剥去辅臣之衔,莫老爹退休,朝里的辅臣只剩下夕渐,于是夕渐就更功夫教莫尧。
时至今日,莫尧的那手字还是孟柯当年手把手教的。
祈山脚下,帷帐里,莫尧一身战衣,手里持着长枪,染了污渍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去,一旁的近卫领着孟柯进去时,他诧异抬头,“咦?你怎么来了?”
孟柯想想措词,一向巧舌如簧的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尧大笑,指着孟柯道,“该不会是莫璃要抢亲把你逼来了吧?”
孟柯浅笑,“你们被困山中多日,再不突围,难道是要活活饿死?”
莫尧垂首,年轻的将领第一次郑重地看着孟柯,“一击即中,将计就计,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