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我站起身想要动步伐,抓住我的手也未有要放开之意。
转而一用力,将我拉坐回了床边淡然说了句:“无需。”
“梅若……甚是担忧着你。”
“嗯。”对于我的话,薛百生也只是随意应付了之。
一时间屋中气氛变的沉静。总令我觉得窘迫。
“你……”
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出自本能站了起来:“梅若煎的药应该好了。”
薛百生微微愣了片刻,噗笑出来,语气中带着调侃:“你在仓皇什么?”
不想与其谈无趣的话,抹掉那双紧抓着我的手。匆匆出了屋。
屋檐下守着火炉的孩童打着屯。
我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他才猛然惊醒。
“我来看吧。”梅若这孩子忙碌了一天,这会时辰也不早了。
梅若拿着手中扇,一边扇着火炉,一边道:“我不困。”
“你师父已经醒了。”
听到此话,他立马站起身,将手中的扇塞到我怀里便朝屋中冲去。
轻吐了口气,我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盯着冒缕缕烟的药罐,却发起了愣。
近日来总会有些傍徨,却不知为何……
肩膀上传出的阵阵刺痛彷佛腐蚀着周围的每一寸肌肤。
使得心里升起一阵烦躁。
拉下衣领,扯开了包扎的伤口,却见伤口处发了黑,也有些腐蚀。周围像藤条般醒目的青筋令我一个寒颤顿时起一身鸡皮。
“清宁。”
身后的轻唤令我猛然回了头。
薛百生立于门旁,脸色比起刚回来时好了些许。
他走过来,盯着我的肩膀,片刻才道了句:“痛么?”
轻笑一声,我垂了下目:“还好。”说痛不痛,做了这么多年杀手,受过的伤不少,这身体早已习惯了这些皮肉伤。
本想拉好衣领,却被他止了动作。
瞥了眼他抓住我手腕的手,随口一句:“做什么?”
薛百生用了用力,将我从椅子上拉扯了起来。
一时间近在尺的距离,令我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蔓延在心脉上的疼痛。
若不是这双搂着我腰间的手,这一霎间乏力的身体怕是要直直倒下。
抬头盯着眼前人,只是为了寻求这混沌。
薛百生却只说了两字:“进屋。”
我几乎是托着他的力道,才得以行走。
坐在床头却想一头栽下去。若不是薛百生搂住的话。
这种如针刺在心脉的痛处锥心。使得心脏顿时焦虑不已。
也顾不得整个人靠在薛百生身上的窘迫。
“梅若,把药拿过来。”
“好。”在一旁的梅若听薛百生这话,立马跑去翻一旁的柜子。
不知是何,似在侵蚀着心脉,想要将其彻底吞噬。
“薛百生。”抓住身边人的衣领。难受不解丝毫。
薛百生握住我抓着他衣领的手,轻声道:“没事的。”
我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困苦。
从来未觉得呼吸原来是这么艰苦的事。
“帮我……”手背上的青筋似乎随时会破裂,痛处几乎想要撕裂我整个人。
“不会有事的。”薛百生的声音在耳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还有事情需要做……我还……
在我一口咬上薛百生脖子之时,是无意识的。
当口中蔓延着血腥味之时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却又不肯松口。
薛百生一言不发,抱住我,说着:“不会有事的。”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师父!”拿着药立在一旁的梅若,声音里带着惊恐:“公子他……”
“梅若,你回房去。”
“不要!”梅若哽咽着说着:“公子反正会变成那样死去的!师父你……”
“回房去!”这是我认识薛百生以来,第一次听他加重的语气。
一旁的梅若半响没说话。之后哭声随着脚步声远了。
薛百生抚在我头上的头轻柔,就如同他的声音。
这样的举动明明会觉得恶心,却又会欣然接受……
总觉得……思维开始了不受控制……
满口的血腥令心中难受不已。未有多想之余,松口便成了哽咽:“我……会……”
薛百生双手抚上我的脸颊,凑近的唇堵塞了未讲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