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百生伸手拉过我的手腕,垂目沉吟了片刻,才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嗯。”
薛百生不知在想着什么,半响才松开抓住我手腕的手,转而替我系着衣带。
一时间有些难堪,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做了什么?”薛百生未抬头,说的话令我不解。
“不如问问你的好清宁对我做了什么?”身后响起叶姑的声音。
我猛然回头,叶姑靠在门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想到方才不经意触碰到的软体,羞愧直升脑门:“我并非有意……”
叶姑直径走过来,在薛百生身旁坐了下来。既说着:“遥大少爷轻薄了我想要一句并非有意便作罢?!”
“你……”我到是知道了什么是有口无言。
叶姑噗笑一声,调侃道:“气急败坏了?还是说遥大少爷敢做不敢当?”
正当我难堪时,薛百生抬起头开了口:“叶掌门不易在此久留。”
叶姑哼笑道:“你这是在赶我走?”
薛百生淡然道:“叶掌门如何认为便是如何。”
叶姑:“对于你我的旧情你丝毫不念,可对于早已忘却你的人却至死不渝。”这后半句话讽刺之意到是十足。
薛百生未语,只是抬头冲着我笑然。
叶姑看在眼里,站起身轻哼一声,转身甩袖便走。丢下句:“有得你后悔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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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薛百生寸步未离草屋。
闲着无事可做,便与他对弈,久久未分胜负。
看着满盘的棋子,我冲对坐的人打趣道:“我给你一次毁棋机会。”
薛百生收回落下棋子的手,笑言:“棋已落,又谈何毁?”
抓了棋子于两指间,将手中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我回了一笑:“我赢。”
薛百生看着已成定局的棋盘若有所思,片刻才道:“以往只有你耍赖,每次一输便嚷嚷着要毁棋不作数。如今棋艺到是不可小视”话语中带着些感叹。
我好笑道:“人不会一直停留在过往。”跟着碧斐煜这么多年,又何止只学会了武功?
薛百生愣了愣,随后又噗笑道:“这到也是。”
我伸手捡出一颗颗的黑子:“再来一局,赌些什么?”
薛百生沉吟了片刻,抬起眸来:“赌一个故事。”
“哦?”
薛百生:“若是我赢了,你听我讲一个故事。”
“若你输了呢?”
“任由处置。”
“好。”
这局棋,一下便无止境。
薛百生的棋艺并不在我之下。有着赌约,他走每一步都不在随意。
天色逐暗,山林间的虫鸣开始绕耳不止。
梅若拿来烛台,放置桌的一旁,蹲下来撑着脑袋看着我们所下的棋盘。
我每走一步棋,薛百生便堵住一步。
满盘的棋子黑白相交。令我寻不到出处。
这样下去不会有胜负,最终只会是和局。
“不用下了。”我刚想要落子,却被薛百生一把抓住了手腕。
看出了我的不解,薛百生食指放于棋盘上一颗白子上。
我寻思了片刻,才发觉白子在围绕我的黑子之余,已斜着连成了五颗。
看着满盘的棋子,却忽然笑了出来。
想到曾与碧斐煜下棋,我也像薛百生这般,一直堵着碧斐煜的棋子。不同的是,不管我如何堵,赢的终究会是他……
薛百生松开手,转而拿过一旁的药碗递给了我。
我接过碗,带着丝余温的汤药入喉,一饮而尽。
薛百生伸手摸了摸一旁不知何时睡去的梅若,站起身将那瘦小的身子拦腰而起,直朝右侧的房间而去。
我转头盯着他进屋的背影。一阵困意袭来。
起身朝着屋内走,却总觉得似乎忘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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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我总是一躺下便会很快入梦。
当醒来之后,却又忘记了做了何梦。只是心里会隐隐空凉。
今夜我在梦中听到了熟悉的曲子。
我看不清吹奏这曲子的人容颜,却为他摘下了身旁紫红色的花:“刚才的曲子很好听,能不能在吹一次?”
眼中倒映着的人影,弯起了嘴角:“好。”
回荡于耳边的这个字在我睁开眼时赫然而止。
盯着屋顶,方才的梦一挥而散。曲音却依然入耳。
心中有些喜悦,翻身便起了床。
绕旋山间的曲音,源头似近在尺。
顺着竹桥而行,闭眼静听一阵,猛然回头,吹奏之人印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