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罚款又是挨训的,两人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真诚地低头道歉。
这边大妈刚走,那边互相调侃着、笑着、手牵手往家走。
他们,终于有家了,一个满像样的家。
晚上把小饭馆的人都叫来胡吃海吃了一顿,席间小夏醉醺醺地问怎么没请晨哥来。
斐然当作没听见,言研不太自然地垂下头。
酒足饭饱,人都走光后,言研靠在斐然肩头看着满地狼籍,轻声问,“然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吧!”
斐然想到明天的打扫,头疼得揉揉眉心,给了他一句中肯的答复,“你喝多了。”
言研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看那晃悠悠的酒瓶,“我是,太高兴了。然哥,你不高兴吗?”
斐然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对着这一屋子垃圾,我还真高兴得起来。除非,你说,全包在你身上,那我会很高兴。”
言研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闹着往他怀里拱,“然哥,你会一直爱我吧,很爱很爱我,不可以反悔的爱,一辈子的爱,是不是?”
斐然已经不想再搭理这个醉鬼,言研却还在自说自话,“然哥怎么可能不爱我呢!我是那么爱然哥的呀,就算那个人对我那么好,我也,也绝不动心!”
斐然的身体一僵,缓缓低下头看着他。
言研是真的喝醉了,抱着斐然沉沉睡去。
三天后斐然在家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的活,店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姓罗,人很随和。没事的时候店员们也会和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此时罗老板就会板起他那张毫无威慑力的脸,对着店员呵斥,“一个个再胡说,就小心你们这月的工钱!”
跟他闹惯了的店员没一个怕他这句威胁,玩笑照开,懒散照样。
斐然倒不太加入他们的行列,总是默默做完自己的活,跟老板打声招呼,离开咖啡馆。
天气渐渐转凉,他拢了拢身上毛衣,一路小跑。
身后一辆黑色车子发动,以极缓的速度前移。
斐然总爱到家前面的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去买东西,有时候来这里挑些看着新鲜的蔬菜、水果,有时候买些油盐酱醋,有时候对着那些较贵的食材偷偷流口水。
尝过就是一种罪,知道了它的味道,看不见还好,看见了,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再看一眼,摸摸口袋,他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转身走开。
要学着精打细算,他们还要为买房子而努力。
再说,他吃惯的是超市里买不到的上等食材,而这些只是味道勉强模仿,以后要吃就吃最好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出了超市,又是一路小跑回到家里。
言研早他一步进家门,瞅了瞅他塑料袋里的东西,笑着说:“怎么,又馋肉了?”
斐然挺骄傲地说:“男人哪有不爱吃肉的!”
言研进了厨房准备食材,斐然帮着打下手。
吃晚饭的时候斐然感叹,“还是你这当老板的好,说不去就不去了。我什么时候能混到那一步啊!”
言研问,“然哥,要不然你来小饭馆帮忙好了。”
斐然摇摇头,“我才不要被那帮小屁孩说我靠关系进来的。”
言研笑着夹了块肉到他碗里。
晚饭后言研洗碗,斐然躲到阳台抽支烟。
楼下仍停着那辆惹眼的黑车,斐然瞥一眼后仍自顾抽着他的烟。
其实也没什么适应不了的,在监狱那几年比现在苦多了。
他挺满足这种生活,并不是所想的都能得到,反而让自己有了奋斗的目标。
一个小一点的房子,一辆几万块的车,一个言研,这些,足矣。
“然哥,来吃水果。”
斐然答应一声掐灭烟进了客厅。
他的生活,每一天都是精彩完整的,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105.
休息的日子斐然和言研穿着配套的运动装去爬了一次山。
天气渐冷加上不是周末的缘故,公园里人不多。
以地上的白线为界,斐然表情严肃地数了三个数,两人较劲地往山上跑去。
沿途风光是他们幸福的见证,把快乐毫无保留地洒出去。
他们要追赶青春的尾巴,把失去、错过的美好通通补回来。
斐然拿一个冰淇淋作势要塞进言研嘴里,吓得他拔腿就跑。
言研硬拉着斐然坐了次抡大锤,下来时,言研嗓子哑了,斐然腿站不直了。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恣意洒在每个人脸上,连毫无生气的枯枝也像感染了他们的快乐一般,里上晃眼的金条,冲着人活力十足地微笑。
公园中有老人在锻炼,斐然跟着有模有样地学了几招,对着言研昂起头,得意啊得意地笑。
言研抓一把小米加玉米在手里,不一会儿就有两三只鸽子去他手中叼食,而无论斐然怎么哄怎么骗,也没一只鸽子飞到他手边,于是言研理所当然地把那得意啊得意地笑还给了他。
午饭是在山上解决的,两碗牛肉面在你争我抢的战斗中被消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