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维持着一只手伸向枕头旁边的动作,那里放着一盒还未开启的软抽……
……
第二天我心不在焉的听完上午的四节课程,等中午吃完午饭连休息都没来得及就陪着顾言去批发市场批发一些他想要的小饰品。
他告诉我,既然要摆在一起那肯定要卖一些不一样的。
于是我陪着他几乎逛完了整个批发市场,最后他挑选了一些样式看起来比较新潮的女士皮带以及一些美甲用的亮片,手机壳。
为了感谢我的帮助,他硬是拉着我去肯X基里面一边吃薯条一边讨论要如何定价格才能让客人在满意的同时又觉得划算。
顾言这人心思很细腻,不管是我之前想到的没想到的他都一一列举了出来。我本来想告诉他别那么认真,反正这种工作也不可能干一辈子。
但是顾言却不那么认为,他告诉我说:你抱的这种心理是错误的,不管做什么你都要认真的去考虑,这样你才能从中发现商机,继而挣大钱。
我笑笑的没有反驳。说起来我这人没什么雄图大志,唯一希望的就是这辈子能和心爱的人平平淡淡度过。
顾言很生气我这种敷衍的态度,鼓着腮帮一脸的不忿,又哪里有平日里的安静气质。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说:“哎你又不是我媳妇操心那么多干嘛?”
顾言故作镇定的拍开我的手,“我当你是朋友才那么关心你的!”他大概很少被人这么调戏过,一张白皙的脸蛋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挺好看的。
我闷笑的指着他的耳尖,意识到不对劲的顾言连忙抬起一只手捂住耳朵,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而另一只手则拿起一根薯条占上番茄酱塞进我的嘴里。
事后还不忘警告我:“不许再笑了!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顾言,我想此时的他正在向我展示一个不同于平时安静得过分的顾言,他会瞪眼,他会假装生气的模样来‘恐吓’我,他身上带着初中生该有的青春活泼。
我愣愣的看着他,注意力全然不在这句话上面,我感觉到他的手很软,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嫩滑,当擦过我的嘴唇时,那种奇异的触感让我耳边轰鸣,连他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为了掩饰我的窘迫,我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对此,他似乎感到很满意,以至于根本没有认真去追究我刚刚取笑他的举动。
我想对他好,不是那种毫无理由莫名其妙的想要对他好,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希望他能够无忧无虑。
按照我凉薄的性格,我可不认为自己会像个圣母似的看谁都觉得对方可怜想要帮助他。我连自己平时的生活费都要自己努力赚取,又哪有那个时间心力去可怜别人?
要是我可怜他们,谁又来可怜我啊?我一直都带着这样的心思。所以,除了顾言以外,我也许找不到第二个能够让我那么在乎的人了(爷爷奶奶除外)。
晚上,我带着顾言逛遍整条解放路,我告诉他在这里不需要交摊费,只需要防备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城管,以及在挑选位置的时候尽量选择在路灯下面,这样客人才会停留下来借着明亮的灯光挑选摊位上的小饰品。
反正这些小东西也不贵,没有人会傻到去在意真假。
第一天,顾言的表现有些拘谨,在面对前来问价格的小女生们时总是一副很腼腆的模样,搞得来摊位前围观的小女生多过来买东西的。
第二天,被我说了一顿的顾言依然保持着温润的笑容,只是比起昨天的表现要好上一些。
第三天,顾言在应付客人的时候稍微变得熟练了一些,但说起来还是有些放不开,有时候客人表现得热情一点他就变得不知所措,反而转过头向我求救,而我当然乐得把他从那群女人堆里拯救出来。
我很庆幸,虽然当时我和他才见过一次面,但顾言对我态度却能够和普通朋友一样,没有丝毫拘谨,并且随着彼此之间的深入了解,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随意自然。
我有感觉,我总有一天可以让顾言的心思从那个叫什么高煜均的人的身上转移到我身上,我始终相信这其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自信从哪来的,但不管怎么说顾言对我的亲近就是我最大的倚仗。
一个月后,当顾言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他已经用自己打工挣来的钱买了一个生日礼物送给高煜均时,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才能去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是失落还是嫉妒?
是不甘还是恼怒?
我为自己先前的自信感到可笑,原来他一切的努力完全是为了别人。可那人却根本不在乎礼物是不是他亲手挣的钱买来的。
我很想质问他,‘顾言你明明看得清楚,为什么偏偏却装作毫不在意?难道为了他你什么都可以忍受?哪怕当初他为了一个富家女人而抛弃你?’
但是不能说,一旦我说出来了,我和顾言将永远做不成朋友,更何况我无法去解释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买到礼物了,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摆摊了吧?”故作淡漠的低头整理摊位上的东西,我极力着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不让他发出一丝颤抖。
好早天色暗淡,顾言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压下喉间的一丝压抑,故作轻松的说:“你现在也是初三的学生了,下个学期就要升高中正是努力学习的时候,跟着我到处跑肯定没时间复习还不如好好的待在家里,本来嘛你家境不错也不需要像我这样为了生活费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