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过是念着老齐安王的功劳,才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杜若帮笙哥儿紧了紧外衣,“哥儿,咱们回去吧。”
“哥儿,只怕还有后事,要不咱们先把人给偷偷送走。”苍术问笙哥儿。
“那齐安王既能这样在民宅搜人,必是和城门打过招呼,送走又能送哪里去?这一出去就是把人送入虎口,先缓缓吧,等天亮了再说。”
“今晚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那边必也已知道了。”重楼说。
“能让齐安王这样大肆搜索的,应该是要紧的人。”杜若说,“只是不知道是齐安王什么人,是关心的人还是结仇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哥儿,要不去问问看?”
笙哥儿还未开口,就听到一道声音——
“叨扰各位了,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笙哥儿转头,看到那个人站在拐角处,“不敢再多留,我们这就走,在此先谢过各位了。”
笙哥儿走过去,见他已经被下午看到的样子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可是眼里已经恢复了神采——
“你要走去哪里?刚才你也该听到了,你出去必定会被抓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我看你不像是愿意回去的。”
“我们再留下来恐怕会给诸位带来灾难。”那人低垂着脑袋说。
“既然把你留下来了,那帮人也不是帮到一半就算了的。”笙哥儿说,“外面湿热,不介意的话跟我进去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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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的房内,烛光通明,泡好的茶放在桌上,笙哥儿与那人坐在桌旁,其他三个也就站在一旁。
“先通一下姓名吧。”笙哥儿说,“我是傅晏笙,这是重楼、杜若和苍术。”
那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原先以为不会有多深的交集,便没有报上名字,我是希让觉。”
“希……是姓氏?”笙哥儿道,“这名字不像是中原人的名姓……”
那人点头,“我是苗人。”
笙哥儿一愣,“你从苗疆来的?”
“是。”
笙哥儿想起齐安王与苗疆的关系,“你是齐安王的亲戚?”
“齐安……你是说希卡因?”
“希卡因?”
“他的汉名是魏良思。”
笙哥儿点头,“就是他。看来你们确实是亲戚关系了,同一个姓。”
“算起来,他是我的表弟,我姑妈就是他的娘亲。”
“那为什么……”笙哥儿觉得奇怪,那齐安王虽然为人坏了点,可是自己的亲戚应该不至于动什么坏心吧?
希让觉默了下,才说,“他让我做一件我不愿意的事,我拒绝了,他以我儿子来威胁我,我无奈,只好带着我儿子逃出来。”
笙哥儿也没有问他那是什么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
“能让他这样追着你的,该是件了不得的事吧?”苍术双手抱臂说。
希让觉看了他一眼说,“我想要回苗疆,可是他的人找得紧,蒙儿又病了,那场雨太大,虽然帮我避免被找到,可是我的体力也不支了,才……才来求助到你家。”
“那么多人家,你偏偏来到我家门口,也合该是我们有缘。”笙哥儿说,“你先放心在我这呆着,等风声过去了,我自会派人送你出城。”
“这……”
“我傅晏笙向来说话算数。”笙哥儿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想想你儿子。”
希让觉这才点头,“多谢傅公子了,日后希让觉必会回报今日之恩。”
“这些话你说一遍就好了。”笙哥儿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要讨教于你。”
“何事?”
“你听说过‘红痣蛊’吗?也就是忘情蛊。”笙哥儿想着他是苗疆来的,又是在齐安王府的,搞不好……
那希让觉一怔,“你为什么问到这个?”
“实不相瞒。”笙哥儿回道,“我有一友人中了此蛊……事实上,我便是怀疑齐安王下的蛊。”
“你是说……”希让觉握拳,突然发出苦笑,“这也该是孽缘了,这是我之过,他的那红痣蛊,便是从我这而来的。”
重楼等人对视——竟有这么巧的事?
“是你?”笙哥儿看着他,“那你可有解救之法?”
“红痣蛊本是无解的,在苗疆,那下蛊之人都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希让觉呼出一口气,“只是,这蛊是我炼的,我对希卡因,也就是你们说的齐安王心有急单,且也不知道是用来对付何人的,便在那蛊里动了点手脚,换了点东西……所以,他这个红痣蛊,也就只有我才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