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蒙儿,你方才说你阿爹与希卡因吵架,你知道是为什么吵架的吗?”重楼抓到了这个重点。
“我在门外,只听到希卡因问阿爹要一样什么东西,阿爹不给……可是我想听清时候被阿爹发现了,阿爹就让我出去了。”
“那后来呢?”笙哥儿说,“你阿爹来了以后呢?”
“阿爹来了以后和希卡因在房间里说话,说了好几个时辰的话才出来。后来阿爹就进了希卡因家的药房炼蛊了。”蒙儿回答。
“炼蛊?”苍术说,“会不会,一直以来,齐安王需要的东西是希先生炼的蛊?”
“有这个可能。”笙哥儿说,“别忘了,昌阳就是中了齐安王的蛊才出事的,这些蛊可真的不能小瞧。”
“可是那个红痣蛊,”杜若拧眉道,“按之前说的,并不是什么多珍贵的蛊,那齐安王难道就为了那么一只蛊还花费心思跑去苗疆,一定要希先生来炼?”
“红痣蛊只是中级蛊。”一旁的蒙儿说道,“算不得什么的。”
“那蒙儿,你知道你阿爹在炼的还有什么蛊吗?有没有高级一点的?”
蒙儿想了想说,“阿爹在药房里炼了不少毒,可是多半是失败的,就算成功了,那也只是普通没有什么用处的小蛊,可是……”
“可是什么?”几个人都盯着蒙儿。
“可是有一样蛊,我以前从未见阿爹炼过,而且我只听说过这种盅,我见阿爹经常念叨它,就记住了。”
“是什么蛊。”
“噬心蛊。”
“那是什么?”
蒙儿解释道,“噬心蛊是我们族的至宝,也是秘而不宣的蛊方。噬心盅并不好炼,阿爹和我说过,这种蛊可以让施蛊人操纵被施蛊人,渐渐地,那人就变成了傀儡,只听施蛊人一人的话,而没有自己的思想了。”
“这么厉害?”苍术觉得不可思议,“若是真的有这种蛊,岂不是天下都要大乱了?那国家法度又有何用?天子百姓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等等。”杜若突然变了脸色,“你刚才说什么?”
“说什么?”苍术说,“我说那种蛊有用的话,天下要大乱了,国体都没了,那天子也无用了。”
笙哥儿见杜若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
“在那之前,我遇到希先生的时候,希先生问了我一些话,他问我是不是可以和圣上说得上话,我再问他,他又没再说什么了。”
“你是怀疑,他在做的事牵涉到皇家,甚至可能动摇国本?”重楼道。
杜若捏了捏眉心,“我只是猜想。若是我想多了就罢了,只怕成真……”
笙哥儿目光重新投注到蒙儿身上,“蒙儿,你还知道什么?”
蒙儿想了想道,“阿爹说过希卡因不是什么好人,他只顾一人私欲,必将成为天下的罪人。”蓉儿对于希让觉的话未必字字句句都明白的,可是他的记性很好,而且是他最尊敬的阿爹的话,更是仔细地记在脑里。
“难道……”笙哥儿神情凝重起来,“是真的……”
蒙儿见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小心地抓了抓笙哥儿的衣袖,“傅叔叔,你能把我阿爹救出来吗?”
“蒙儿,你要相信我。”
蒙儿轻点头,“嗯。”
“杜若,蒙儿留在这里未必安全,不如麻烦你,带他回去吧。”笙哥儿对杜若说。
杜若点头,“这也好。哥儿,不然你们也……”
“我们倒不用了。”笙哥儿觉得自已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洞穴里……
“杜若,你之前说圣上祭祀,那大公主呢,大公主也去了吗?”
“这个月是先皇后的祭月,大公主就留在宫中了。”
“好。”笙哥儿起身,“我要进宫见大公主。”
……
笙哥儿再见到大公主的时候,大公主并不像先前几次见到的那样穿红着绿,而是穿了一身苏藕色的大袖裙衫和鸦青色褶裙,身上也没佩戴太多首饰,只是些珍珠和翠玉点缀——该是因为是先皇后祭月的缘故。
“傅晏笙,你终于来了。”璧姜坐在上首,“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要进宫随时都可以。我不去找你,你便不来看我了……还真是过河拆桥,无情得很呢。”
“大公主安。”笙哥儿上前,“实在是近日家中国事多,便也没怎么出门了。”
璧姜合上手里的象牙扇子,“我知道,那禁卫将军不是去西疆了吗?你必定没什么好心情。我说也怪,这朝中又不是缺乏能行兵打仗的将领,禁卫将军凑这个热闹做什么,还巴巴地向父皇请缨。”
笙哥儿只是笑。
“傅晏笙,你今日前来,不是白来的吧?必定有什么缘故,你且说说看,是不是有求于我?”大公主早已把诗多宫人打发出去了,这里只有她的两个心腹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