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王爷说你忙得脚不沾地,还顾着我做什么?我只是受了点惊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笙哥儿笑道,看到杜若这个样子,心里却有些心疼。
“哟,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苍术进来,见到杜若,半讽刺道,“这昨晚是在马棚里过夜的吗?”
杜若睨了他一眼,“现在还贫嘴。好在,你们护住了哥儿。”
“这个倒不用你操心了。”苍术把那荷叶汤饼放到笙哥儿面前,“杜大人只管做好你的大事就好。”
重楼跟在后面,“你现在过来了,这外头怎么样了?”重楼说的“外头”并不单纯指的外头。
杜若让笙哥儿坐下,才说,“有了翁老将军的帮忙,那西大营三个营已经确定为我所用了,可是其他的不是已经归到敌营就是还在观望。”
“那城外的军队三万兵力……”
杜若摇头,“不好办,现在连出城都难。之前试着用信鸽,结果还没飞出城就全部被射杀了。”
笙哥儿皱眉,“忘了这个,早知道那日就让辛四再带个信。”
“杜小三爷?”杜若疑惑地看着他。
笙哥儿便把那希家父子托付给杜辛四的事告知杜若。
“原来还有这事。”杜若道,“不过,就算让杜小三爷带信也未必有用,何况弄得不好还把杜小三爷和杜家牵扯进去,这事哥儿的舅家,还是干净些好。”
笙哥儿点头,“还有一件事,那天我让人给你和小王爷传的消息你看了没有?”
“看了。”杜若道,“关于宫里有内应的事,我和小王爷都有怀疑过,现在大公主那边也正审着呢……只怕成效不大。”
“现在其他的都没有什么说的,只是兵力要紧。”笙哥儿看着他,“今天已经七月初三了,还有五天,我心越来越不安了。”
“若说是现在的情况,只是在城内的话,倒也不怕,毕竟我们也是有不少兵力的……可是,就怕那天来个里应外合……”杜若及时打住,“不过,哥儿也不用太过忧心,我和小王爷这几日正在暗中联系几个守城的门将,只要拿下其中一个,这事就好办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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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两天,整个京城犹如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原本热闹的街市如今也没有什么人了,店铺纷纷关门,白日还好,街上还会有些人走动,可是到了晚上,就一点声响都没有了——整个京城犹如一座死城。
“大公主怎么样?”马车上,笙哥儿问小王爷。
“只是擦破了些皮,那一刀被她身边的宫女硬生生地接下了,那宫女当场身亡……那是璧姜从小一起长大的宫女……哎。”
“不是说宫里禁卫森严,而且这些日子大公主身边应该更仔细些才是,怎么会有刺客呢……”笙哥儿目光里带着忧色。
“那其实……并不算是刺客,那人是斗鸾宫一个奉茶的宫人,平时看着也是安安分分的,哪想到今日早起奉茶时,竟拔出了匕首,这才……”
笙哥儿搭着马车进了宫门,他看到偌大一个皇宫,如今竟比外面更冷清了,只有几个小太监在扫着地,一声不闻。下了马车,进了斗鸾宫,直奔正殿——笙哥儿看了眼那条凳上浑身是血不成人样的宫女,皱了下眉才走进去——璧姜坐在主位,依旧一身素衣,发髻上连一根簪子一朵簪花都没有,小脸煞白,眼睛却有些发红。
“大公主。”笙哥儿行了个礼。
“你过来坐吧。”
“嗯。”
小王爷倒是没那么多礼,径自寻了个位子坐了——“那宫女招了什么没有?”
“招是没招,但是在她房里搜出了这些。”
笙哥儿往地上看去,是一些钗环首饰,而且都是上品——这宫女,还是个奉茶宫女,应该买不起这些。
“看来真是他的人了。”小王爷阴沉着脸。
“公主,”原本在外头的太监进来了,“没气了。”
“拉出去,丢掉御犬房。”御犬房,顾名思义,是饲养犬只的地方——其义不言自明。
“是!”
“你那边怎么样?”璧姜看向小王爷。
“我和杜御史已经说通了两个门将,他们答应寻机给我们送消息出城。”
“好。”璧姜神色平静,“翁老将军那儿呢?”
“老将军身子不好,不过答应午后再去联系几个老同僚。”小王爷回答,“其他的事我与杜御史再作部署。”
“这些事我到底不知,你们尽管去做好了。”
小王爷起身,“这傅公子已经来了,让他陪你说话,我先回去了。”
“好。”
小王爷走了以后,璧姜让下面的人都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和笙哥儿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