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回握住他的手,“不,这件事也是我考虑不周,要说自私我也是……”
杜若抓住笙哥儿另一只手,“哥儿,杜若方才鲁莽了,说了那些不着调的话,让哥儿伤心是杜若的不是。”
苍术冷哼,“现在知道认错了……”
重楼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房内只剩下笙哥儿与他们两个。
“这件事我早该跟你们说的,”笙哥儿缓缓道,“只是我太过犹豫,又不知要怎么和你们开口。”
“哥儿,杜若不是贪恋名利富贵的人,”杜若说,“我是有野心,如今所有的这一切也都是因着野心而来,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与哥儿更相衬些……而现在,若是我为了什么官位名利而放弃哥儿,那就是有违初衷了,其他的杜若不敢说,可是这一件,杜若的心从未变过,杜若只愿陪在哥儿左右。”
昌阳看了杜若一眼,接着说,“哥儿,昌阳绝对不会放下哥儿,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昌阳一定要和哥儿一起。这些年的分离早就够了,昌阳再也不愿意和哥儿分开,哥儿去哪里,昌阳就去那里。”
笙哥儿看着他们,“你们这话却是要跟我回珞城吗?你们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位置?这哪里是可以说走就走的,怕是圣上也不会放你们走的。”
“这些就不用哥儿操心了,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杜若说。
昌阳也跟着点头。
笙哥儿垂下眼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
笙哥儿等人离京是在五日之后,雁回楼和玉格轩的生意并没有关掉,而是交予了可信任的人打理,重楼和苍术已经决定回珞城开分店,也是把生意延续下去的意思。至于圣上钦赐的宅子也当做以后回京的住处,留几个仆人看守。葭儿和苇儿两对小夫妻自然是跟着笙哥儿回珞城的,本来因苇儿怀有身孕想要让他们这一对先留在京里的,可是苇儿死活不愿意,所以还是一起回了珞城——除了原来从珞城跟去的家仆从,还有宝瑟和锦屏这两个小丫头跟几个无家可归愿意跟随的仆人——车马比原来多了三四车子。
“晏笙,后会有期了。”璧姜依旧一身男装,骑在马上,跟笙哥儿告别。
“公主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笙哥儿看着面前一脸英气的璧姜,想起当日初见之时那个高傲骄纵的小丫头,又忆起在斗鸾宫里看到阴狠果断的大公主,心里不觉感慨万千——“无论如何,傅晏笙认公主这个好友知己,若是有机会,公主可来珞城游玩,我一定好好招待公主。”
“放心。”璧姜笑了,没有面对外人的面具,笑得坦诚直率,“我定会去珞城找你的。”
“好。”
“哥儿,可以走了。”重楼骑马上前。
“嗯。”笙哥儿往那城门看了看,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心里一阵失望。
璧姜见了,微微一笑,“看来没有等到想等的人。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你那两位可都是有能耐的,你们团聚之日指日可待……”
“傅公子,且等等。”马蹄声渐近。
笙哥儿看见那马上的人——是顾长倾。
顾长估骑马至笙哥儿面前,先向璧姜行礼,才对笙哥儿说,“傅公子,我们将军不能前来了,让我把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顾长倾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又拿出了两封信,“这东西是将军让我交给你的,信一封是将军的,另一封是杜御史的。”
笙哥儿接过来,先打开了那个红布包——里面是一根墨玉簪子——笙哥儿嘴角勾起一抹笑——难怪觉得眼熟,这与自己当日不是一样的吗?
笙哥儿把簪子包好塞进怀里,对顾长倾说,“好,多谢顾管事了。”
“傅公子客气了。”顾长倾笑得坦然,“傅公子一路保重。”
“嗯,有缘再会。”
笙哥儿与璧姜和顾长倾作了揖,才调转马头,与重楼一道骑马前行了。
而城墙上,两个一青衣一紫衣的人站在上面,看着两人共同的心上人远去,一直到那车马队伍都看不见了,才开口了——
“你给哥儿的那个红布包里面是什么东西?”
“与你无关。”昌阳冷淡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去西疆,哥儿也给了你这么个东西……”杜若忍不住就有些嫉妒了。
“哼。”昌阳转身大步离去,在杜若看不见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个东西,还在身上。
远处,骑在马上的笙哥儿把两封信拆来看,结果两封信打开,除了笔迹不同,内容却是相仿的——
哥儿:且等我一年。
哥儿:一年后再见。
笙哥儿看着那两封信,脸上的笑容加深,看着前面马蹄扬起的尘土,心情却是极好了。
“哥儿,那信上写了什么?”苍术好奇地问。
笙哥儿对着他一笑,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