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什么反应,点点头,自报家门:“我叫叶上……”顿了一下,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叶尚!我叫叶尚!”
好险!差点就说成叶上锦了。他倒不是怕他认出他,反正孙东送给锦衣侯的画像已经被他动过手脚了,就算自己正大光明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问题出在叶上锦这个名字本身。
容锦!叶上锦!他可不会忘记容锦强迫叶小受问他名字时的那番话——上锦?好大的口气!今夜本侯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上了谁。
因为一个名字而失去贞操,叶小受大概是耽美史上最倒霉的小弱受了。
叶上锦满脸黑线,容锦此人向来刚愎自用,丝毫不容许别人的半点反抗,叶小受撞在他手里,也只能自认倒霉。幸好他反应快,咬掉了最后一个字,否则他可不保证容锦听了他的名字会突然狂性大发,跳起来直接扑倒他。
容锦没什么反应,叶上锦走到篝火边,从吊着的铁锅里盛出一碗米粥,再次来到容锦面前,很是无害的问道:“我熬了粥,你饿不饿?我喂你吃一点。”
他就不信他不饿,他已经故意饿了他三天!
容锦确实饿了,可是他是贵族,决不能表现的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遂沉稳大方的嗯了声,道:“本侯允你。”
叶上锦心里觉得好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居然还给他端架子。
卷起袖子,坐在他身边,舀起一勺热粥,细心的吹散上面的热气,余光瞥到容锦嫌恶的表情,不禁有些自得。拽什么拽,到头来还不是得吃哥的口水!
容锦很坚持的没有张开嘴巴,叶上锦很坚持的将勺子抵到他嘴边。容锦紧紧闭着嘴巴,丝毫不给他可趁之机。
少年的脸上现出一丝恼怒,愤怒的捏开他的嘴巴,硬是将粥灌进他嘴里。
“大胆!”
叶上锦因着这一声怒喝差点腿软。狮子就是狮子,即使拔了牙也还能吓人。
挤出一丝笑意,苦口婆心的劝道:“你怎么就固执呢?难道你不饿吗?”说完又舀起一勺,正准备用嘴巴吹,忽听容锦道:“不用你吹,等它自然凉了再喂我。”
叶上锦很听话的没有再用嘴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容锦又道:“你的粥……煮糊了。”
叶上锦无辜的瞪他一眼,心里早已笑翻了天,默默道:“这粥是哥特地为你煮的,常人哪能得到哥这特殊的待遇?哥是可怜你还没给你加料呢!”
容锦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难吃的一顿饭了,可是再难吃,他还是一口口的咽了下去,原因无他,他实在太饿了。他很怀疑在他昏睡的这几天中,这个小子虐待过他的身体。
叶上锦将一切收拾好,很同情的看了一眼石床上的粽子:“那个,我还有事,你就在这躺着,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换药。”
容锦问道:“你的家住在哪里?”
少年立刻警惕的瞪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今日救了我,他日我必是要回以谢礼的。”容锦这句话说得阴森森的。
叶上锦脖子一梗。他这是在威胁他?可别忘了,他的命还握在他手里!容锦啊容锦,你果然是自大过了头,你以为哥会怕你这点小威胁?
“你不用谢我。”甩下这句话后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上锦回到麒麟庄。
按照计划,已经有人将孙东的“恶行”向归远兮告发,所以现在的事实是孙东是锦衣侯派来的奸细,因与锦衣侯一方发生争执,被锦衣侯一方斩杀且毁尸。
议事厅内坐满了人,叶上锦一步跨进来。
归远兮看了他一眼,道:“小锦,事情大哥已经知道了,是大哥识人不善,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只怕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没受伤吧?”
少年无害的笑了笑:“有庄里兄弟的相助,小锦怎么可能受伤?”
苏洛也在,叶上锦怕他猜出什么端倪,忙道:“苏大夫也在呢!”
苏洛抬头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归远兮拉着他坐下,低声道:“我们正在商量一件事。”
“我知道大哥在商量什么。”少年乖巧的道:“大哥肯定是觉得孙东已经暴露了我们内部的机密,我也同意大哥的想法,转移阵地,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
如果宣布放弃麒麟庄,苏洛和锦衣侯肯定会在这几天内动手。毕竟绘了那么久的防守图,决计不能让它浪费掉。这样一来,正好有利于自己的计划。
叶上锦再次来到那个山洞内。
这几天他每次出现的都很准时——在容锦快要饿死或者被尿憋死的时候。
少年先是熬粥给容锦吃,再帮容锦解决生理问题,最后又用一种外貌很可疑的药膏涂抹在容锦身上。
容锦不止一次怀疑过他,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没有将疑问说出口,而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挖了点“药膏”藏起来。他府中高手如云,不会连这点东西都分辨不出来。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容锦把它归结为他很记仇。
叶上锦帮他将裹在身上的白纱布全部拆了,算了算时间,令人手脚发软的药应该失去了效用。
容锦感觉到力气在一点点恢复,恢复力气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山洞找水潭。他从受伤以来就没有洗过澡,每天还要抹那种恶心巴拉的东西,天知道他身上有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