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山/孤要登基+番外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上)【完结】(25)

2019-06-09  作者|标签:好大一卷卫生纸 强强 仙侠修真 宫廷侯爵

  忽而宁复还对上他的目光,取出一支金针:“送你了,你可以找人仿制,其他就看你造化了。”

  顾雪绛立刻起身拜倒:“多谢前辈。”

  宁复还站起来,掸掸衣袍:“本来该多教你们一点东西,才不枉相识一场,可惜没时间了。”

  话音刚落,程千仞豁然起身,他听到了脚步声。很多人从城南来,向这边飞奔,与他们大概只隔三条街。有修为后五感敏锐,刻意去听,甚是能听到乌瓦被踩踏的声响。

  “东家,剑还给你,你快走吧。”

  他们若被抓到,免不了去州府衙门里走一遭。

  顾雪绛想的更多,剑阁双璧今夜显出踪迹,南方军部与剑阁都要寻人,事情发生在南央城,学院少不了也要出面。还有宁复还与宋觉非的仇家……真是举世皆敌。

  宁复还最后看了一眼破败的面馆,忽然足下发力,乘风而起,直上云霄。

  只余声音飘飞落下:“你们快回家去,别回头。”

  程千仞:“你的剑!”

  他们住城东,宁复还便向西去,去势极快,遥远的声音几不可闻:“送你了。”

  顾雪绛拉起程千仞飞奔:“听前辈的,快走。”

  程千仞耳中风声呼啸,夜虫凄鸣,海潮般的脚步声伴随着兵甲撞击声,不断逼近。

  他们埋头奔出西市,抄小道在狭窄的长巷间穿梭,大道上已有巡逻兵队列跑过,火把熊熊。

  “不行,我跑不动了。”

  顾雪绛踉跄几步,弯腰喘息,强忍咳嗽。

  程千仞起初也觉得累,后来像是有某种力量自经脉中涌出,疲惫一扫而空。他感受着真元运行,试图尽力催动,背起顾雪绛继续跑。

  “撑住,快到你家了。”

  小巷坑洼不平,伸手不见五指,但程千仞足下生风,未曾磕绊。

  忽然天空一声巨响,回音不绝,远胜雷鸣。两人心悸,忍不住回头看。

  这一看便愣在原地。

  只见一道雪亮的剑光,横贯东西,延绵十余丈,将夜幕割裂两半。

  它照亮南央半边天,逼得明月无光,星辰失色。

  程千仞目力远胜从前,定睛望去,隐约有人影随剑势突破重重包围,一掠十余丈,隐没在夜色中。

  然而巨响之后,天际明光久久不散,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推窗出门来看,越聚越多。府衙兵将要赶人维持秩序,长街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片混乱嘈杂。

  顾雪绛依然看着剑光:“映雪剑宁复还,名不虚传。”

  程千仞想,看来他们在面馆打架时,还真是多有收敛,不然半条街早都塌了。

  他将顾二送到,又匆匆往自己家赶。

  “外面正乱,你这一身的血,起码要进来换身衣服再走。”

  “不换了,离得不远,没那么倒霉撞见人。逐流等不到我,怕是要出来找。”

  天际剑光凋落,春夜微风忽而寒凉。

  像是下了一场雪。

  巡逻兵都被引去西边,程千仞继续抄小道赶路。

  终于拐进自家所在的巷子,长舒一口气。

  此时他并不知道,漫长的黑暗还没有过去,今夜最大的变故就在前方等他。

第28章 应该让他们认识一下

  程千仞向家走去, 脚步都轻快起来。

  却在碰到院门时心里晃过不妙的预感, 略有迟疑,猛然推开门。

  院子幽静, 只有槐枝摇曳, 明月相照。逐流的房间亮着烛火, 透过窗纸,洒下一角暖黄的光晕。

  就像每个寻常的夜, 没什么不对。

  似乎昭示着程千仞因为今晚的事, 精神过于紧绷了。

  但他无法放松,没有喊逐流说‘我回来了’。只是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 握紧了剑, 沉心静气, 想要感知些什么。

  墙外虫鸣鸟飞,风过叶间的声音倏忽淡去,更细微响动成倍放大,如果他多一点修行知识, 会知道现在他一身真元, 尽在耳目之间。

  他听到了不止一人的呼吸心跳声, 于是张口喝道:“出来!”

  春风骤急!数道黑魆魆的影子从墙外、屋顶掠来,无声落在院中。

  十位黑衣人恰好站在程千仞周身十处方位,院里空间登时显得狭小。

  程千仞借着月色打量着对方,他知道有人,却没感知到这么多,深觉自己冒失。

  十人都是青年面目, 黑色武服,配三尺腰刀。

  若说是夜里潜伏,却没有遮面,何况月夜穿灰衣更隐蔽。被喝破踪迹没有动手,只是现出身形。

  他们是谁,多高的境界,有什么目的?在南央城里,敢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逐流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南渊学院服上血迹浸透,脸上亦是血污斑斑,却遮不住清亮眉眼。

  像是才经一场恶战,气势正盛,战意未散,连他们的行迹也能察觉。到底还是轻视这人了,没有藏好,失策。

  不过二十岁,就达到炼气大圆满的境界,说天资出众不为过。为什么带着少爷住在这种地方?

  他们在推演师算出方位的第一刻启程,全力赶路,很多事情没有时间查。只好猜测。

  程千仞飞速回想着东家一剑横来,站在他身前时的姿势、出剑的角度,略微调整身形。

  随着他步履微动,手中剑被月光照亮。

  于是他面前的人彻底看清了那把剑,不由惊骇更甚。此人与剑阁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在澹山上,而在南央?

  双方在猜疑中僵持,气氛剑拔弩张。

  静谧中‘吱呀’一声微响,孩童的声音冷冷响起:“嘴上叫我少爷,心里却没把我当主子。”

  只见程逐流立在房门口,手持灯台,明黄的烛光将一切照亮。

  话音未落,黑衣人齐齐低头跪下。只有稍显年长的一人出声回道:“属下不敢。”

  程逐流穿过跪地的众人,向程千仞走去:“那我叫你们滚,为什么还不滚?”忽而他神色一变,“哥哥怎么弄成这样?”

  院中情形陡转,乖巧的逐流也变得陌生。程千仞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身是血被人围着,实在容易引起误会。

  急忙道:“不碍事。在面馆遇到点麻烦,等下与你细说。他们是……”

  逐流笑起来,拉起他衣袖向前走:“灶上烧了热水,哥哥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走到房门口时突然侧身:“滚。别再让我看见。”

  飒然微风起,程千仞回头,只剩空荡荡的院子,那些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逐流关上门,彻底隔绝他的视线。

  只剩兄弟两人对坐,程千仞面色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逐流却不急,给他倒了杯茶,反问道:“哥哥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没有。”

  “我不信。从前你骗我太多次。”

  程千仞只好简单交代一番,隐下剑阁双璧、他武脉被封印的事不提,只说东家原是修行者,有个麻烦师弟来寻仇,自己被他们打斗的剑气波及。现在两人都走了,没事了。

  逐流依然拉着他染血的衣袖:“那也太骇人了,我去给你打热水。”

  “你别出去,我去。”

  房间小,要推开桌子,才有地方摆木桶。

  没有屏风遮蔽,袅袅白雾升腾。逐流搬来凳子,拿布巾和皂角给程千仞擦背。

  兄弟两人彼此帮忙擦背,早就成了习惯。

  程千仞喟叹一声,热水洗去黏腻,浑身舒畅。

  逐流看着哥哥的身体,没有虬结的肌r_ou_,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前胸后背却疤痕遍布,有些是捞尸时被锐器划伤,也有从盗匪手下逃命的刀伤。

  各种形状,无声复述着他们这些年的生活。

  程千仞天生肤色偏白,风吹雨打也没磋磨黑,疤痕便更显狰狞。

  逐流每次看到,都觉得刺眼。

  热水一泡,背上血痂脱落,露出嫩粉颜色。

  逐流指尖轻轻滑过:“是鞭子?又骗我,这道分明是新伤。”

  新生嫩r_ou_敏感,程千仞背上泛起一阵痒意。

  但在他潜意识里,弟弟一直是小孩。两人没有避嫌的意识,也不会别扭:“看着吓人而已,东家给的灵药,早就不疼了。行,我洗好了。”

  换了干净衣裳,两人盘膝坐在床上,逐流给他擦头发。

  “那些人,你都认得吗?”

  深冬时节,程千仞在江边捡到个小孩子,不忍心看他冻死,便起了个随波逐流的名字,拎回家养。

  最初以为是个哑巴,问他什么都不说,后来开口说话了,问他什么都不知道。想来是年纪小不记事,或者家里遇到大变故。

  程千仞便不再问,怕逐流回忆起来不好的事。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话不假,逐流懂事又勤快。兄弟俩相依为命,一晃这些年就过去了。

  “也不怎么认得。”

  程千仞侧身看他:“说实话。他们是谁,为什么找你?”

  逐流也知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糊弄过去,索x_ing一针见血:“其实,我姓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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