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反抗?她是打不过公子的。”冷糖更加自责了,小声的抽噎道。
冷千情听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苦涩道:“不能反抗,血哥哥知道会生气的,五年前,他认为我杀了他出生入死的手下,这次,若在再对他的手下动手,他会更加恨我的!”
冷糖听后,眼泪落得更凶了:“明明不是公子的错,却要由公子背负,为什么会这样?”
冷千情眼神柔和的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冷糖,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那毛茸茸的发顶,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怪也只能怪上天爱捉弄人,他与那人之间y-in差阳错之间滋生了太多误会。
胡媚儿也没想到堂堂神音殿少殿主居然会为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小侍卫硬生生的挨了她的一鞭子,但他的这一举动,却让胡媚儿心里产生了些y-in暗的心思,眸子里狠厉的寒光一闪而过,胡媚儿扬起鞭子,再次朝着冷糖抽去,但是半途却被一袭青衣的杨凌峰用一把重剑给截了下来。
长鞭狠狠地甩飞了出去,胡媚儿大吃一惊,手上被震得生疼,愤懑的瞪了杨凌峰一眼,恼羞成怒道:“疯子,你干什么呢?”
杨凌峰面瘫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胡媚儿不说话。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倒是那穿着大红大绿,打扮的花里胡哨,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算盘的男子,腆着一张笑脸,跑到两人中间去打圆场去了。
“唉唉唉,两位,有话好好说啊,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胡媚儿不爽的瞥了钱财多一眼,神情倨傲道:“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难不成,你也要为那小贱人撑腰。”
钱财多被骂了,脸上却没有半分不虞,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媚儿妹妹这就糊涂了吧,我们哪有护着他啊,只是阁主的吩咐,要我们把人安全的接到绝情宫,没说要我们虐待人家是不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不能擅做主张吧?”说完,钱财多还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我也无计可施的无奈模样。
胡媚儿眼见着在杨凌峰和钱财多这里都讨不到好处,转而就把希望放到了站在一旁,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毒九身上。
“小屁孩,你帮谁?”
毒九把玩着手里的一条毒蛇,朝着胡媚儿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小脸,嘴角有一个深陷的梨涡,甚至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副太真无邪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确实令人胆寒:“死女人,再敢叫我小屁孩,我就让我养的蛇宝宝给你毁容,你信不信?”
胡媚儿气结,愤恨的跺了跺脚,咒骂道:“你们行啊,一个个的都帮他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们在阁主那里能讨到什么好?”说完,捡起自己的龙蛇鞭,怒而转身离开了。
等到胡媚儿走远了,钱财多的面上才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低声嗤笑道:“不长脑子的白痴女人,再这么下去,早晚把自己给玩死。”
说完,又摆出一脸和气的神色,貌似关心的问了冷千情一句:“少殿主,不知伤势是否严重,还能否赶路?”
冷千情定定的望着钱财多,许久之后才无所谓的回复道:“我无碍。”说完,就缓慢却坚定地转过身去,继续赶路。
等到冷千情转过身躯,钱财多握着算盘的手才轻轻地颤抖起来,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钱财多警惕的眯起了眸子,然后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盯着冷千情的背影。
这个人,武功深不可测,比起阁主来也只是稍逊一筹,他若是想走,他们四个人合力恐怕也拦不住!
怔愣了许久,钱财多突然就扬起了一抹邪笑,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兴趣,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看来无欲无求的阁主原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没曰没夜的赶了两天路,冷千情带着一身寒霜,站在绝情宫的门口,怔怔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和微微打开的小门,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微微的垂下眸子,看着身上穿戴着的那一套经过自己精心挑选过的喜服,冷千情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只觉得无比讽刺。
五年里,他日日夜夜都期盼着这一天,十里红妆,身披头纱,风风光光的嫁给他心心念念的血哥哥。
可是比起幻想,现实却是无比残酷。
他是身着红妆,却是一路押送,如同那见不得人的老鼠,只能从小门里偷偷的钻进去,至今为止,未曾见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屈辱吗?肯定的吧,可又能怎样呢?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是要走完的。
藏在衣袖里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里,冷千情的脸色苍白了一下,猛然袭来的心痛让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轻颤着。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冷糖一脸不忍的扶住了冷千情的手腕,急的又要掉眼泪了。
冷千情剧烈的喘息着,一点一点的调整着呼吸,许久之后,才压下心头那针扎般的悸痛。
“冷糖,别担心,我无碍,咋们进去吧!”哪怕努力想要装作轻松,可是冷千情的声音里还是夹带上了那未曾散去的虚弱。
冷糖看到眼前这充满着羞辱意味的小门,眼底的情绪剧烈的翻涌着,原本想帮自家公子不平几句,但公子都被伤害成了这样了,就算再不甘,他所有不值和抱怨也只能暂时的压下去,他不想再给公子增加负担了。
哀哀的叹了一口气,冷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冷千情,一步一顿的向绝情宫走去。
一路“护送”的杨凌峰,钱财多紧随其后,只有毒九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大大的猫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千情纤瘦的背影,面上有些疑惑,那种症状,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居然是——痴情杀!
一种无解的相思病,病犯之时,心痛难忍,且心悸到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疼痛的程度越来越剧烈,直到心脏血脉爆裂而死为之。
怪哉,怪哉,毒九摇了摇头,对这个神音殿少殿主越来越好奇了,而且,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着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对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从表面上看却也没有太大的不同,只能日后慢慢观察了!
毒九的心里做了决定,赶忙运转功力,快速的追了上去。
冷千情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喜之日,迎接自己的不是铺满红帐的闺房,竟是挂满白巾的灵堂。
押送自己的绝情宫门主在把他送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强行拖走了他贴身服侍的冷糖。
孤身一人站在这偌大的灵堂里,冷千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冻住了。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灌,熄灭了他所有的幻象与期望。
冷,好冷,身子冷,心更冷。
“少殿主,好久不见了!”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即使时隔五年,他还是能毫不费力的辨别出那是谁的声音。
低沉又充满磁x_ing,是他的血哥哥!
冷千情慌忙转过身子去,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消失不见,他只想快点,再快点的看到血哥哥的面容,五年不见,那张仿佛被精心雕刻过的面容是否更加刚毅俊美?那双狭长的眸子里的血红色有没有消褪半分?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泛着冷光的银色面具,将面容一丝不落的遮盖住,冷千情的眸子暗了暗,有些失落,只是那视线却舍不得从血千夜的身上挪动半分。
五年了,那人的身形依旧挺拔,一身玄色的衣袍,只有领口和袖口处滚了金边。
上一刻还矗立在门外的血千夜身形一晃,一个眨眼间就来到了冷千情的眼前,那张泛着冷光的面具在眼前骤然放大,冷千情还来的及说出一句话,下巴就被人凶狠的嵌住,强硬的抬了起来。
“怎么了,少殿主,见到了我,你好像很不高兴啊?”血千夜的声音里有着邪魅,有着厌烦,有着快要化成实质的怨恨,却就是丝毫不见当年的温柔与深情。
冷千情的一句血哥哥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堵得他脑袋发晕,双眼发淀。
看到冷千情这般失魂落魄的神态,血千夜冷哼一声,却没有打算刚过他。
另一只手温柔的抚上了冷千情的侧脸,轻轻地摩挲着,血千夜被面具遮挡下的眸子里的血色越来越浓烈,贴着冷千情的耳际低笑着问道:“少殿主,知道这是哪里吗?”
“你肯定不知道吧,这是曾经的左神殿四护法的灵堂啊,就是你为了权力,亲手害死的,对我忠心耿耿的手下。”血千夜每说一句,手下的力气就大一分,直到冷千情的下巴逐渐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白色。
尖锐的疼痛让冷千情不自觉的拧起了柳眉,微眯着眸子,哑着嗓子,难耐的轻喃了一句:“血哥哥……。”
结果下一刻,掌风骤然袭来,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冷千情的侧脸上,将他整个人打翻在地。
第215章 番外 你我之间,究竟是谁负了谁?
血千夜的声音冷道掉渣,仿佛是被什么肮脏的东西恶心到了,恶狠狠地说道:“贱人,你也配?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血千夜那个傻子,有的只是这绝情阁的阁主——与君绝。”
冷千情还侧趴在地上,没有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头发上就传来了剧烈的撕扯感,冷糖为他精心梳理的玉冠就这么被人拽落,“啪哒“一声摔碎在地,发出令人心碎的分裂声。
血千夜拽着冷千情的银发,强行将其拖拽而起,把他按跪在灵堂里的灵位前。
那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左神殿四护法的灵位,上着香,供着祭品。
“五年了,你也该为你曾经犯下的孽赎罪了!”血千夜一边冷漠的陈述着,一边将一只手隔着空气,虚置到冷千情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