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傲人的记忆力,白玉堂轻而易举的摸到了文列锦的书房,蹲在屋顶上悄悄揭开几块瓦砖。
正下方有两个男人,一坐一站,听他们说话的语气神态不难推测出这两人正是白玉堂曾经见过的文列锦和文管家。
文列锦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文管家回:“老爷放心,都已经办妥了。”
文列锦长叹一声:“我也没办法,一个儿子已经死了,总不能再死一个。”
文管家劝他:“老爷莫担忧,少爷已经被送的远远的,只要小侯爷一下葬,这件事便再也不会有人发觉了。”
文列锦皱眉:“但愿如你所言,希望一切顺利吧。”
这些对话信息量巨大,饶是见过大世面的白玉堂也不由得被震了一震。这文列锦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不止赵文休一个儿子,而且还要把这个儿子送的远远的。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突然把私生子送走,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
没想到这文列锦满肚子圣贤书,居然偷偷养了外室,还有了孩子。再一联想他平常对公主一副用情至深、一心一意的样子,这表里不一的嘴脸实在令人作呕。
白玉堂按捺住对文列锦的厌恶,继续往下听。不过接下来两人谈论的无非小侯爷死后的一些人情往来以及下葬事宜,对案子来说没有什么价值。
这边杨迟章坐在屋顶上百无聊赖的等着白玉堂,却见这人一脸怒气的回来,奇道:“发生什么事儿啦?”
白玉堂冷声道:“这文列锦实在让我恶心,赵文休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在屋顶上也不方便说话,于是两人决定回开封府找包大人和展昭公孙他们一起,也省的多费口舌。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开封府的大堂里只有包大人一个人捧着本书在看,见到他们俩回来了,打招呼:“你们回来啦。”
杨迟章惊讶:“公孙和展昭还没回来啊?”
包大人也疑惑:“是呀,他们比你们先出发好久,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杨迟章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数,估计那两个皮薄的陷在莳花馆里出不来了!
第20章 救“美”
莳花馆小楼屋顶上。
两个萧瑟的背影对月伤怀,长吁短叹中。
高个对矮个说:“先生,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矮个叹气:“古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在下可算是真明白了。”
高个皱着一张猫脸,拖长语气:“要是玉堂在这里就好了。”
矮个语气幽幽:“对啊,要是迟章也在这里就好了。”
两个倒霉鬼对视一眼,从未觉得人生如此艰难。
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道清朗好听的男声,略带笑意:“这算我们心有灵犀吗?”
公孙策和展昭惊讶之下,猝然回头。
身后面带笑意的人不是杨迟章和白玉堂又是谁!
当然面带笑意的人是杨迟章,咱们五爷可还是一副高冷脸,看着展昭惊喜交加的蠢猫脸,不动声色的微扬嘴角。
公孙策一双桃花眼波光涟漪,满是惊喜,就跟看见了救世主似的,顿时忘记了身为文人的矜持,扑过去想要拉住杨迟章的衣袖。
却忘记这是在倾斜不平的屋顶上,又加上公孙策本身平衡感不太好,此时一个趔趄,脚下不稳,就要朝杨迟章的方向滚下屋檐去。
杨迟章武功超群,站在屋顶上就跟生了根一样,那叫一个纹丝不动。此刻见公孙策就要朝他滚下来,而身旁的展昭光顾着看白玉堂一时不察没拉住,干脆朝面带惊慌的公孙策张开了双臂。
一声惊呼还没有喊出口,公孙策就感觉落到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瘦!
人甫一入怀,杨迟章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个“瘦”字。
这书生看着就没有二两r_ou_,就说这腰吧,摸在手里那叫一个细,都不知道有没有二尺。关键是平常看他吃的不少,也不知道这书生吃的都补到哪里去了。
杨迟章脑子里想着事儿,手便不自觉的在公孙腰间摸了几把。
公孙策从刚才起头就没有抬过,此刻更是仗着夜色红晕爬满了整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摸到腰间痒痒r_ou_了,公孙策不受控制的“唔”了一声,吓得他连忙捂住了嘴。
顿时三双眼睛都看过来了。
衣袖被揪得更紧,杨驰章低头只看到一个圆乎乎的头顶。
白玉堂清咳一声,看着杨迟章摸摸下巴,眼睛里满是调侃之意,那意思——哦,原来你俩是这么个关系。
杨迟章无奈,但是此时解释什么都会被继续调侃,想想还是别说了。
殊不知,他这副姿态落在白玉堂眼里就和默认无疑了。
白玉堂顿时对杨迟章肃然起敬,别看公孙策总是文弱书生的样子,可是一旦发起火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尤其是还有一手神鬼难测的医术。看公孙现在对迟章如此“柔顺体贴”、“投怀送抱”,杨迟章的厉害了。
杨迟章被白玉堂眼里的敬意弄的一愣,无奈,也是不知道这位好友又脑补到哪去了。
不过此刻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此时已月上中天,他们还是查完案情赶紧回开封府吧。
杨迟章拍拍公孙策的背,对展昭说:“这边我和玉堂来处理,你和公孙到对面那家混沌店等我们吧。”
说完,轻轻放开公孙策,待其站稳后,便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地上,和白玉堂一起往莳花馆走去。
不过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相比之前展昭公孙策被逗得脸红心跳,现在就完全反过来了。
刚开始和公孙他们一样,都是一进门被一群花姐团团围住,由于杨迟章和白玉堂均是帅到没朋友,围住他们的人甚至比刚才更多。可是,也不知道白玉堂和杨迟章说了什么,人群渐渐散开,只留下两个最好看的花姐一左一右的带着他们俩上了二楼。
留下的花娘都还恋恋不舍呢,脸上红晕不散,眼还带着情意的看着两帅哥远去。
二楼的厢房装修的颇为清雅精致,与大厅的富丽堂皇完全相反。刚进房间,便闻到一股清幽的香气,顿时一扫刚才大厅的靡靡污浊之气,使人感觉神清气爽起来。
穿着红衣服的花娘声如黄鹂,语气如怨如诉:“五爷有好些日子不见了,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些狠心的,偏要用这相思来折磨人家。”
杨迟章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白玉堂嘴角抽搐:“青娘,好好说话。”
旁边另一个穿绿衣服的花姐也掩面一笑,轻轻拽了那个叫青娘的花姐一下,意思是让她收敛一点。
青娘乖乖不说话了,低头敛眉的给白玉堂倒茶。
绿衣服的花姐开口问道:“不知五爷今日前来,可又是展大人遇到了什么难题?”
白玉堂有些尴尬,默默喝茶不做声。
倒是杨迟章来了兴趣,问那花姐:“这位姑娘,此话何解?”
“哎呦,这位公子何必这么客气,叫奴家嫚娘就好了”,那花娘捂嘴笑,然后解释道:“以前啊,五爷倒是时不时会来这莳花馆里听我们姐妹唱曲儿。不过自从遇到展大人之后啊,五爷便有很久不来我们这儿了,就算偶然来了,也是为了展大人来打探消息的。”
杨迟章揶揄地看向白玉堂,这人刚才还好意思打趣他,没想到啊没想到。
准确接受到杨迟章眼里含义的白玉堂顿时更尴尬了,只好主动挑开话题:“我听说赵文休死前曾经频繁地来过莳花馆?”
嫚娘点头:“没错,确有此事,正巧有几次是青儿陪着呢。”
青娘点点头,继续说:“嗯,那天奴家听到小侯爷去世的消息,吓了好大一跳呢!”
杨迟章看着茶杯里晕开的茶叶梗,语气严肃:“那青娘你有没有发现赵文休哪里不对?”
仿佛被这严肃的气氛给感染了,青娘也一脸正经回到:“赵文休那段时间总是在莳花馆里待到很晚才回家,更有时会留宿在此。奴家陪了小侯爷3、4次,每次在屏风里面弹琴唱曲,而屏风 外面的小侯爷总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家的错觉,奴家总觉得听曲儿的小侯爷像中途换了一个人似的,感觉哪里不对。”
“换了一个人?”杨迟章若有所思,继续问道:“可还有别的,比如提到什么地点、人名之类的?”
“啊,公子这么一说奴家倒是想起来了,那天下大雨,莳花馆没什么客人,小侯爷淋得浑身s-hi透却还是来了我们这里,所以奴家记得清楚。那天小侯爷身边跟着一个长相凶悍的仆人,奴家照例在里面弹琴的时候不小心失手,弹断了一根弦,恰在此时听到那仆人说话。 ”
“那仆人说什么了?”
“那仆人好像中间出去过一趟,还跑的很急,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气喘”,青娘停下来喝口水,继续道:“仆人说‘回禀侯爷,小的已经查清楚了,那对母子就住在开封城南的桃花巷’。”
“然后我听到小侯爷用无比冷酷地声音说道‘哼,真是天助我也’。”
“小侯爷对我们这些卑贱之人从来都是宽容温和的,奴家从来没听过他用那样的语气说话,仿佛掺了冰渣似的,让人不寒而栗。幸好奴家总是随身带着一根琴弦备用,又加上小侯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琴声曾经停过,不然奴家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