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别人之前,是不是该先报上你的名字?还是说,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赞叹归赞叹,凌敬轩可没忘记他有多残忍冷血,这种男人,远观可以,亵玩的话……还是算了吧,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光华流转的黑眸快速闪过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又深沉如海,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片空白的脑袋告诉他,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名字,不过从昨天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谈话,他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秀美,自称是他救命恩人的男人似乎跟他关系匪浅。
“你是谁?”
再一次的询问,或许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有些东西,即便是失忆也不可能消失,那就是,与生俱来的霸气。
“你不会告诉我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敏锐的扑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迷茫,以及毫不掩饰的防备,凌敬轩冷眼一扫他额头上的布料,剑眉微微皱拢。
“是……”
“该死!”
男人话还没说完,凌敬轩蹲下身一把抓过他的手,瘦削的俊脸爬满冷凝,好半响后才撇嘴道:“脑内有瘀血,可能是撞击引起的短暂x_ing失忆,这是你的东西,最好给我早点想起来,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丢开他的手,凌敬轩随手抓过搁在一旁的破碎布料扔在他身上,里面还有一块玉佩和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玉佩上面刻着个晟字,应该跟他的名字有关,至于荷包里的东西,他表示没兴趣看,现在他只希望他快点想起自己的身份,回答他几个问题,最后滚回他自己的世界去。
“等等,你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要走,男人直觉x_ing的撑起身体,他没记错的话,昨天他们好像说过,他们有孩子?
脚步一顿,凌敬轩慢慢转身,脸盘交织渲染着冷峭疏离与嘲讽:“看清楚你手里的布料,像我这种乡野村夫,怎么可能跟你有关系?”
那些破布一看就是高等货,想必他的身份也不简单,直觉告诉他,跟他扯上关系,他的将来怕是更不好过。
“那孩子……”
男人皱眉,冲动的脱口而出,凌敬轩冷哼一声强行打断他:“看来你应该是听到我跟爹娘的对话了,甭管你是不是失去记忆,我都只说一次,孩子是我的,跟你没关系,你最好牢牢的给我记住这一点,否则……”
接下去的话,凌敬轩没有继续往下说,丢给他一个杀气十足的眼神后转身走了出去,他要真敢跟他抢孩子,他还真不介意杀了他,俩包子是他儿子,谁敢打他们的主意,他就敢跟他拼命!神挡杀神,佛阻弑佛!
男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到,等到他离开后,强忍着浑身疼痛撑起身体,修长的手指翻动着凌敬轩丢给他的那团紫色布料,从布料滑溜顺手的材质,不难看出它的价值不菲,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在上面过多流连,手翻动间从里面摸出一块青绿透明的玉佩,其中一面刻印着一个晟字,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那个字,脑子里陡然闪现很多画面,可速度太快,等他想看清楚的时候,那些画面早就全部消失了。
直觉告诉他,这块玉佩跟他的身份有着密切的关系,拿着玉佩的手忍不住紧了紧,随后他又从布料里翻出一个看似朴素,却用金丝线裹边的荷包,从中掏出一块黑沉的虎形玉雕。
“唔……”
看到玉雕那一刹,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倏然像是被人用密密麻麻的针在扎一样,痛得他不得不丢开玉雕,抱着脑袋痛苦的低声嘶吼,去而复返的凌敬轩一手端着一个斗大的粗碗,淡淡扫一眼掉在一旁的玉佩和玉雕,某种臆测滑过脑海,眼眸不由得更深了,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径自将两个碗放在地上。
“等等!”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被疼痛折磨的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凌敬轩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是要碎了一样,男人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失态,仰头道:“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深邃锐利的眸子强势霸道的锁定他,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件事。
“凌敬轩!”
强行甩开他的手,凌敬轩敛下眼扫了扫自己已经乌青的手腕,声音冷得就跟砸冰雹子一样,每个字都足以让人冰冻三尺。
“那你是我的……”
“救命恩人!”
男人急切的询问再次被凌敬轩冷冰冰的打断,无视他紧皱的眉峰,凌敬轩说完后转身就走,而他不知道的是,男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凌敬轩……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收回视线呢喃着他的名字躺下来,唇畔,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跃然其上。
第021章 男人的身份,告知小包子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块黑沉的虎形玉雕应该是……传说中的虎符吧?记忆里,好像有人曾叫过他王爷,加上那块刻着晟字的玉佩,难道他就是青朝唯一一个拥有将军封号的王爷晟亲王?
俊秀眉峰陡然一紧,凌敬轩无力抚额,脚跟儿一转又往后院走去,昨天没事的时候教了俩包子几句三字经和两个字,瞧着他们好像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顺便弄了点泥沙摊在后院,此时两人正用树枝聚精会神的练习着。
“小文小武。”
稚嫩瘦削的侧脸隐隐透着认真与专注,凌敬轩心里那点儿郁闷不爽随之烟消云散,男人的身份是什么重要吗?儿子是他生的,永远都是他的,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赚更多的钱,尽快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俩包子年底就五岁了,也该送到私塾去启蒙了。
“爹爹。”
听到他的呼唤,永远都热情似火的小包子丢下树枝就扑进他怀里,大包子则腼腆很多,只是转头叫了声爹,埋首又聚精会神的勾画起来。
“你啊,瞧哥哥多认真,小文你先停一下,我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说。”
宠溺的点点小包子的鼻尖,凌敬轩单手抱着他望向大包子。
“啥事儿?”
狐疑的瞅他一眼,大包子皱眉丢下树枝,只要不是谈钱,一切都好说。
以凌敬轩的阅历,岂会看不出大包子的想法?
为此,他除了摇头还是只有摇头,谁让他的小包子穷怕了呢?
“小文小武,我知道你们只有五岁,换做是在一般的家庭里,恐怕还在爹娘怀里撒娇呢,是爹爹不好,让你们小小年纪就背负了过多的压力和生活重担,你们先别说话,听我说完好吗?”
敛去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凌敬轩边说边拉着俩包子在屋檐后坐下来,看着他们干煸瘦削的脸颊,眼底爬上赤裸裸的心疼,见他们小小的剑眉慢慢皱紧,凌敬轩分别替他们抚平后才继续认真的说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爹爹不是自责,也不会说啥请你们原谅我的话,今儿我之所以会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觉得你们都很早熟懂事,已经能够分辨善恶是非了,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所以这事儿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先告诉你们好了,咱们救回来那个男人……他很可能是你们的亲生父亲。”
做了一连串的铺垫后,凌敬轩终于说出了重点,与此同时,狭长的丹凤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生怕他们会崩溃或不能接受啥的,毕竟他们都五岁了,那个男人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孩子会出现叛逆情绪也是正常的,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俩包子很平静,一个紧抿双唇,一个委屈撇嘴,似乎早就知道了。
思及昨天跟爹娘的争吵,凌敬轩眼眸一转,拉着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我不想瞒你们,他的身份似乎不简单,你们早点知道也好,万一以后……总之,你们心底有个数,目前他因为头部遭到剧烈撞击,暂时忘记自己是谁了,你们就当他是一般的村民吧。”
至于以后,凌敬轩不蠢,也不会过分的自大,如果男人的身份真如他料想一般,仅凭他目前的能力,恐怕很难保住他们,不过……眼眸深处陡然滑过一抹萧杀,万事没有绝对,只要小包子不乐意,他是绝对不会让出孩子的抚养权的。
“不要他,我只要爹爹……”
猛的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大包子哽咽着道。
“我也不要了,爹爹,爹爹……”
小包子见状也哭了起来,俩包子一左一右的埋在他的肩膀上呜咽。
“嗷嗷!”
“我cao……笨狗,还不给我松开……”
凌敬轩忍不住一怔,旋即明白他们是误会的他了,刚想说安抚他们,两只狼崽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左一右的张嘴咬住他的裤腿,虽然并不痛,但凌敬轩还是忍不住各种黑线,蹬腿将它们甩了出去。
“嗷嗷……”
狼崽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又撒欢似的冲过来,凌敬轩无语的轻叹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杀了它们的母亲,俩崽子一见他就嗷嗷叫,真心有点烦人,不过……
“小黑,他是爹爹,不准咬!”
“大黑乖,快放开爹爹!”
伤心难过中的小包子同时忘记了哭泣,分别弯腰抱住狼崽子,在他们的安抚下,狼崽子渐渐安静下来,凌敬轩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半响后才抬首道:“小文小武,我没有不要你们的意思,相信你们也知道吧,爹爹跟别人不同,是可以生孩子的,你们是由爹爹怀胎十月分娩出来的,在我的心目中,你们就是我努力的动力,谁敢动你们,我就敢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