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一定不知道他究竟从圣地玛丽乔亚顺走了多么重要的东西,也一定不知道作为天龙人还曾经和天龙人中的败类唐吉坷德走的很近的他,知道多么恐怖的真相。虽然只有一小部分,可那也是他随着父亲大人去圣地游玩时,听见的真相。
因为不知道,所以也就不会想到,追踪他的是世界政O府,而并非是海O军本身。
“的确有事相求,”沙拉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请你,给你的船长,打个电话。”
这个请求就有点儿意外,心下好奇的阿葵尔斯看着沙拉。虽然好奇,可有求于人的又不是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小地方做出退让。天龙人骨子里自诩的高高在上,在这时完美的发挥了效用。
沙拉看着一副‘给我解释是你这个凡人的荣幸’表情的阿葵尔斯,退了一步:“海军现在围住了整个港口,你也不想你的船长出什么事情吧。”
“这倒是有意思了,你……”阿葵尔斯盯着沙拉,不想要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不信任海军,以及世界政府。反倒去相信一个海贼,一个……”
“一个能够收留天龙人,船上还有鱼人的海贼。一个为了救天龙人小鬼,不惜搅乱我的王国,与海O军,与世界政O府为敌的海贼。”沙拉看着同他弟弟一般高的小天龙人,“在他身上,起码我看到了海军和世界政O府没有的仁义。”
这话说的阿葵尔斯很爱听,只是他心底却仍有疑惑:“为什么?”
“不是都解释了么,”沙拉的语气隐约有些暴躁,“你打不打电话!”
“我是在问,”这个问题阿葵尔斯一直在想,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既然不相信世界政0府,既然不喜欢海O军。为什么要加入世界政0府,为什么要依靠海O军,为什么……”既要向海贼求救的同时,还在向海O军伸手呢?
有太多的问题在小小的孩子心中产生,无人作答。
黄金杰克逊号上全都是海贼,其中有曾经出身贵族的家伙,也有流浪着长大的家伙,无论他们曾经是什么人,如今风雨漂泊的生活已经将他们都变成了狂放不羁的海贼。喜欢就去抢,不喜欢就扔掉,在风暴中狂笑,在大海上漂流,追寻刺激的海贼。
对海贼来说,只要大海在,世界如何与他们无关,可对于一个正质疑着世界的孩子来说,他想要的的却是这个病态世界的真理。
“知道梧桐王国为什么分裂么?”沙拉看着阿葵尔斯,“因为你们。”
“我们?你说天龙人?”
“八百年前由二十位国王共同建立的,如今有两百多个国家加盟的世界政O府,每年都要收缴一大笔珍惜物品或者财宝,才能够得到海军的庇护。”沙拉眼神幽暗,“你们管那叫天上金,供奉给上天的金子。”
“与我们而言,那是地狱的钥匙。”阿葵尔斯瞪大了眼睛去看沙拉,看她的身后好像凝起了黑色的雾气,“那笔数额太大了,大到每年我们要不停得想办法去敛财,去压迫,去剥削,才能够勉强凑齐。”
“于是,那些不愿这般过下去的百姓们,起o义了。”她看着阿葵尔斯,抬手。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沙拉的眼神也太过于恐怖,这让阿葵尔斯以为沙拉想要掐死他。向后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才注意到沙拉做的不过是想要抬手去指着他身后的花纹。
只是瞧见了阿葵尔斯跌坐的样子,沙拉嗤笑了一声。
“那个花纹,是我祖先起义时绘制的。”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笔直向上直冲云霄。
“展翅腾飞,便是自由,可是到了最后,他却死在了海鸥(海贼世界海O军旗就有个海鸥的标志在其中)的炮火之下。”沙拉垂眸看着阿葵尔斯,眼神冷漠的可怕,“只是因为你们没有收到天上金,便派海O军来已平定叛乱的名义,踏平了梧桐王国。”
踏平了梧桐王国???
阿葵尔斯皱起眉头敏锐的发觉有哪里不对。
“可是我也感激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旧的王朝怎么会消失的如此彻底,新的王朝又怎么会如此稳固。”沙拉带着一丝疯狂,“他死了,他的孩子还在呼吸,他的意识还存留于世,这片荒漠最终再次盛开,遍地梧桐。”
沙拉用她的弟弟,顶替了他天龙人的身份,糊弄了世界政O府和海O军……
“你的先祖,用他的死亡……”阿葵尔斯猛然瞪大了眼睛,一个让他不可置信的念头划过了他的心扉,“你们,都是疯子。”
“当你一无所有,又有想要保护的东西。”沙拉笑了起来,“你会和我一样疯狂。”
沙拉的祖先没有颠覆一个国O家的力量,可是却知道该如何惹怒世界政O府。他劫走了那个腐朽王国费尽心思集齐的天上金,将这笔数额庞大的财宝封存,冷眼看着那个即将倾覆的王朝,以一种更加疯狂的姿态,压榨这他的百姓。
那种情况下,他替百姓发出了不平的声音,他……造O反了。
可是他们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那又怎么样呢,还有海军不是么,还有恼羞成怒的天龙人不是么,那些力量都是可以被利用的,如同如今的阿葵尔斯。那些力量都是可以被转化为木仓支的,如同现在的沙拉。
旧的王朝被天龙人所泯灭,沙拉的祖先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一个新的,平定的王国:“那么那些所谓的叛乱……”阿葵尔斯看着沙拉,“才是真正的梧桐王族?”
沙拉的表情难以言喻:“真正的梧桐王族?”她轻声问道,“你瞧,我说我的弟弟是天龙人,又有谁敢质疑?”看似答非所问的话语,背后是数不清的y-in谋诡计。
没有人敢质疑,因为他们赌不起那些会输掉的东西:“小天龙人,你高高在上,自然不懂芸芸众生的疾苦。他们不在意谁是王,谁是后,不在意是谁当权执政,不在乎是正统还是偏门,只要你对他们好……”
“他们就会将过去的恩典,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现在,是事情都被平定了么?”阿葵尔斯看着沙拉,“都被平定了吧,是船长帮你平定的。”
沙拉嘴里的叛乱,指的是那些当年被她的先祖用计谋颠覆了的梧桐王国,真正的血脉,是这个曾经遍地黄金的国家,真正的王族。而她此刻正在抚摸着的那展翅欲飞鸟儿,却是五百年前试图颠覆这个王国,大逆不道之臣。
罗杰他们都误解了,他们以为沙拉所说的叛乱,是那些如五百年前沙拉祖先一般,试图灭绝这个王国血脉的逆贼。却不想与他们来说,沙拉的存在才是错误的,不可原谅的那一个。
这个国家,像是因果轮回一般,在五百年后又试图回到了他们最初统治者的手中,以这样一种,赌命的方式。只是他们失败了,到了最后终归还是棋差一筹,输在了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子手中,输在了他们最看不起的女王手中。
沙拉的话语很残酷,可是阿葵尔斯却意识到可能这才是他所追求的现实,他所不知道却想要看到的真相:“这个电话,我不打。”沙拉已经给了他思路,剩下的他想要自己亲眼去看看,得到答案。
只是同样的,沙拉用他的身份震慑了海O军,或许无法长期的欺骗世界政O府,可是后续便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了。
是时候说再见了呢。
沙拉皱眉看着阿葵尔斯,以为他想要反悔,却见阿葵尔斯摇了摇头:“如你所说,”抬起头的时候,少年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我的王,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