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喉咙里含着苦涩,嘴角不断溢出血液。
“你把这个带上。”
“这是什么?”
“银杏项链。我在上面装了追踪器,一旦你有危险,我就会马上过来。”
回忆起这段画面,傅杨笑了笑。果然,人在濒临死亡之际,想到的都是美好的。
不切实际的幻想。
......
傅杨听到机器滴答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醒来啦?”
“是你!”傅杨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许墨从病床便的座椅站起来,走到傅杨跟前:“才一天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还不是因为你。”傅杨皱着眉头,观察四周的环境,却发现许墨浑身狼狈至极,平常一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沾满了血,最明显的是他的手臂被咬得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你...怎么了?”
许墨没有回答傅杨的问题,而是戴上手套,仔细把衣袖挽起来。然后从盘子上拿出一支针筒,压了压把液体挤出来一些:“昨天不是告诉你回来找我吗?为什么不来?”
傅杨仅仅盯着许墨不说话。
“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家啊....”许墨抽出棉签沾了碘酒和酒精,动作缓慢地抬起傅杨的手臂往动脉涂了一圈又一圈。
“而且你总学不乖,难道傅教授没有告诉过你,把善心丢掉吗?就为了一个所谓的明星付出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朋友真的这么重要吗?”
“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还是说,你这个人就是犯贱,喜欢被他们伤害、背叛,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毁了你。”许墨把手上的针筒扎到傅杨的手臂上,看着针筒里的液体渐渐减少,笑道:“如果一份药剂你还可以忍受,那么再加多一份.....”
“我让你永远离不开它!”
看着傅杨昏过去脸上仍然痛苦的表情,许墨倔着眉头,心底尽是苦涩,最后还是温柔地为傅杨盖好被子:“只要你肯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等傅杨终于平静下来时,他才将被傅杨撕咬的手臂简单包扎下。而且临走之前,许墨也删掉了傅杨刚刚的记忆,他不喜欢傅杨看到他狼狈的一面,如果可以的话,永远保持完美,高傲那便最好了。
......
“傅杨!傅杨!”
“傅杨!你醒醒!”
“傅杨!”
谁在叫他?傅杨挣扎着想要醒来,但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
“你怎么总不听话呢,我不是叫你别乱走的吗!你看你,又把自己搞成这样!”白起握住傅杨的手,一直说。
“你这双腿啊,不老实!”
“我以为你只是爱说谎而已,谁知道也爱乱跑。”
“我知道你着急想要把那个人找出来,但你也不可以乱来啊....”
“真是的,才一天你就进医院躺着,现在醒不醒来....也....”
“别哭了。”傅杨伸出手抹掉白起的眼泪。
看到傅杨真的醒来,白起却懵住了,已经沉睡了一个多星期,他以为傅杨就一直躺下去,没想到他居然醒了...
醒了...
了...
白起立马意识到这个事实,深吸了口气迅速变回他平常严肃的模样。
“咳...”白起拿掉傅杨抚在他脸上的手,一本正经道:“我去叫医生,你先别乱动。”
望着白起落荒而逃的身影,傅杨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
原来这并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人要寄我刀片,哈哈哈。
突然心疼许墨怎么办....
第38章 第 38 章
冬天已来临,今天的雪下得很大。
傅杨坐在病床上裹着被子,看到窗外的树枝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像开满了梨花艳丽夺目,高洁圣雅。
白起走进来就看到傅杨漠然地看向窗外,冷峻的面容将人置之度外,一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仿佛无论如何都捉不住。
“傅杨。”他轻轻喊了一声,似要把这根断了的线重新抽回。
“嗯?”
听到白起的呼唤,傅杨转过头来露出微笑回应,淡淡的笑意似乎染了春意,融化了冰雪,刚刚那一幕仿佛只是白起的幻觉。
“还好吗?”白起带来了医生。他坐到一边让医生检查傅杨的身体状况。
傅杨点了点头,听到医生的话把病服往上拉,冰凉的听诊器贴在人的肌肤上令傅杨打了个寒颤。
检查的时间不是很久,医生一边看着傅杨一边在病历本上写写划划后,最后领着白起走出房门谈话。傅杨隔着玻璃,看到白起逐渐凝重的表情。
听医生的叮嘱,白起拿着病单走了进来。
“医生怎么说?”傅杨故意问得很轻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白起坐下来,双肘顶着膝盖交握,抿着唇望着傅杨,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还要装么,医生都已经告诉我了。”
傅杨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连脖子都盖住仅露出个头,仿佛这样做就可以保护自己似的。他小声试探道:“你知道了....”
“发生这样的事你应该马上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说?”白起捂脸,沉声道:“难道你以为靠你的能力就可以克服吗?”
“还是说,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信任?”
白起把话说得很绝,傅杨连忙摇头否认,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没有....你很好,是我太自信了....”
没想到傅杨这次认错认得这么快,白起憋着一堆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吞在肚子里咽着:“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你早就挂了。”
傅杨一直点头,难得温顺的样子,让人好气又好笑。
白起算是败给他了,只能暗暗叹气,握住傅杨的手,郑重声明:“这个毒我会陪着你戒掉的。”
“不要什么都藏着掖着了。”
“好不好?”白起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自从遇到傅杨后,很多底线一退再退,甚至连原则都因为这个人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