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抬手按上展昭的脖颈,安抚x_ing地捏了捏,劝道:“这些人变成怪物后,手上沾满无数鲜血,所作所为罄竹难书,即便恢复了正常意识终归不过一个死字罢了。”
展昭皱眉道:“我总觉得即便是像这样罪大恶极的凶犯,也该死在包大人的狗头铡下,而不是这样浑浑噩噩受尽摆布终其一生。”
“我知晓你的心,这些人严格说起来也是受害者,若是不加以施救便任由他们死去,便好像死在了赵文休手里一样令人如鲠在喉。可猫儿有没有想过,变成怪物并非他们所愿,手染鲜血亦并非他们所愿,若是他们真的清醒了,这些恶魔般的记忆却不会随着毒素的消失而消失,那时他们该如何自处,他们的手上亦有血脉至亲的冤魂。”白玉堂望着远处一杆飘动的旗帜,神情悠远,缓缓又道:“与其怀着这样悔恨难抑的心情奔赴黄泉,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浑浑噩噩的无意识地消亡呢。”
展昭亮晶晶的眼睛瞅着白玉堂,心情诡异地变好,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玉堂,虽然别人总觉得你高傲难以接近也很难伺候,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你才是这世界上最温柔通透的人。”
白玉堂的耳根倏忽染上一抹红晕,故作淡定地应了一声,便立即又移开视线,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咦,玉堂居然还会害羞!展昭登时来了兴趣,紧盯着不放的同时还胆大包天地伸出猫爪捏了捏某只锦毛鼠的耳后根。
杨迟章在心里嗤笑一声,然后凑到公孙策耳边悄咪咪地道:“且看着吧,展昭迟早要引火烧身,玉堂有时候心眼可小了!”
“是嘛,但是应该比你略大上一丝吧。”公孙策平没好气地瞥了杨某人,又想起曾经不过是在炼药的过程中把人赶出过门外,这厮便在次日清晨于两人的床榻上把他做得手软脚软、腰酸背痛,心眼简直比针眼还小了!
再说了,把人赶出去还不是因为这人在身边的时候他容易分心嘛,明明都解释了一清二楚了,偏偏这人还是不依不饶的,结果阖府的人都在偷偷笑话他。
杨迟章无辜地摸摸鼻子,装作不知地看向公孙策不满的目光,然后露出一个羞涩又纯情的笑容来,仿佛上一次的疯狂他只是被迫献身来着。
无耻、无耻、太无耻!公孙策心里的弹幕疯狂刷过一排又一排,可偏偏这癞皮狗一样的人物长了张眉目如画的脸,真真叫人气也无法气得长久。就如同之前每次那样,总是撑不住一会儿便心软饶过了他这一遭。
公孙策敲敲木头,努力把话题引向正途:“现在的问题是,咱们如何把这些怪物送往他们该去的地方。”
展昭正色道:“这正是我头疼的,这怪物堪称刀剑难入,寻常武器连他们的外皮都难以划开。”
公孙策也接腔道:“而且他们体内九狱黄泉的毒x_ing与钩吻的毒□□织,寻常致人死命的□□于他们来说反而是大补之物,这可是真的棘手了。”
毒又毒不死,砍也砍不动,等他们体内毒x_ing爆发化成血水而死,不仅死得极为痛苦,而且万一在临死之前反扑,说不得会造成大伤亡。
杨迟章慢慢蹲在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面前,无视他张大的嘴巴里散发出来的浊臭腥气,搭上手腕处,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经脉势如破竹般冲进了怪物的体内,饶是身强体壮的怪物面容上也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略一犹豫,杨迟章还是缓缓放开了手。
“他们的经脉也极为强韧,我已经用了近八成的内力,他们也仅仅只是感受到痛苦而已......”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刚才的内力已经可以让一个人彻底经脉尽碎而死,可是这些怪物居然还能呼吸。这还是他习武十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挫败。
公孙策好笑地摸了摸杨迟章的脑袋,道:“我倒有个主意,虽然我们手上没有九狱黄泉的枝叶解毒,但是钩吻并不是不能消除的嘛。”
“可是阿策你之前不是说它们已经毒x_ing变异了吗?”杨迟章疑惑的问。
“这就要我放点它们的血来研究一下了嘛。”公孙策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盯着杨迟章不放,看上去像个偷到j-i的小狐狸,而杨迟章莫名有些汗毛倒数,仿佛自己成了口中的那只j-i。
公孙策拉住杨迟章的手,轻轻摇了摇,露出讨好的笑容:“迟章,你也知道这些怪物皮糙r_ou_厚,非神兵利器不得伤也,所以——”
杨迟章木着脸看他:“所以你想借我的琴中剑用一下?”
“嘿嘿嘿,知我者莫过迟章也。”公孙策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心上人笑得如此可爱,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青玉流:呵呵,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杨迟章带着一脸色令智昏的笑容,解下背上的青玉流,在琴身上四处敲了敲,蓦地就听得轻微的“咔哒”一声,古琴身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黑洞,一截光彩毕露的剑尖弹了出来。杨迟章取出小剑,接过公孙策递过来的玉碗,然后眼疾手快地在怪物身上的同一部位割上数十剑,终于取了满满一小碗的鲜血。
公孙策一脸欣喜地接过,然后两眼放光一路小跑着回开封府,完全把刚刚出剑又出力的杨迟章抛之脑后了。杨迟章拿着染着腥臭血液的青玉流,恨恨的黑了脸。
哼!这该死的工作狂!不知道这样久了是会影响夫夫感情造成家庭矛盾的吗!
白玉堂丢给他一方锦帕,语气中略带笑意:“好啦,赶紧把你的剑擦干净吧。”说着,和展昭对视一眼,两个人终于笑出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公孙策走了。
喂!你们就这样丢下这堆烂摊子走了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我一个人把这些庞大的怪物运回去?杨迟章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几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更黑了......
天牢里。
赵文休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所有的伤口也被御医精心包扎过,双手双脚都戴上了沉重的由精铁制成的镣铐。细微的阳光从唯一透气的窗口洒下来,赵文休背光而坐,脸上的表情掩藏在y-in暗处,看不清。
赵祯远远看着,心里面很复杂,记忆里那个欢快地叫着舅舅,彬彬有礼出口成章的少年,为何就变成了这样呢,人心底的恶念真的cao纵一个人移情换x_ing,堕落到无边地狱里去。
赵文休忽然就在此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刚才伤到了嗓子:“皇上,我母亲没有大碍了吧?”
【致歉】:蠢作者由于粗心大意,在修改文章的时候把后一章的内容复制黏贴到前面一章上去了,所以之前大家看的时候会觉得第102章 最后两个段落十分的突兀。并且由于VIP章节在修改的时候,是不能少于原来的字数的,所以单纯的删减是不可能的,不得已,我只能把这段原来应该放在“作者有话说”的话全部挪到上面来了。
唔,这篇文章就快要完结了,也没什么再波澜起伏的案情了,大家就这样甜甜蜜蜜有情人终成眷属,过着温馨幸福的日子,不过关于后续赵文休要不要真的死我还在考虑。关于这篇小说,我发现当你兴致浓厚的时候一定要多写些,而且有了脑洞最好就要赶紧变成真实的文字,不然很容易流于脑洞,也很容易失去动力。比如,最近我迷上了电竞文,但是大多数电竞文好像都是吃j-i啊、农药啊、LOL,这些我都不怎么擅长也不怎么熟悉,所以想开一本电竞剑三文,但是重制版电脑是真的卡,还是个俯冲十段JJC选手.......
感谢大家看我的这段废话,么么啾!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真的没有骗大家字数啊~~
PS.感谢看书的镜子、燕千代、白霄三位小天使头位的猪r_ou_脯钱,么么啾!感谢佞华、景箫、微凉、尺素、阡陌五位小天使浇灌的营养液啊,爱你们!!
第103章 交代(第二更)
赵文休原本也无需问,因为他知道以赵祯和母亲的情谊, 必然会下令让御医尽全力医治昭阳公主, 而且昭阳公主的伤势也并不足以致命, 可是他终究心里难安。
赵祯声音略冷,却还是回答了他:“放心, 皇姐无碍,朕已经命御医熬夜给她喝下了,日后多加修养便无大碍了。
赵文休听了似乎略微安心, 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既如此, 皇上你有什么话便问吧,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祯道:“你应该知道朕要问什么,一五一十说清楚吧。”
赵文休的故事说起来比较漫长, 是关于一个小孩子如何在耳濡目染之下一点一点都向深渊的故事。
赵文休, 这个名字其实就说明了他是一个不被父亲期待而出生的孩子。他的父亲是如此厌恶这段天家赐婚, 以至于给他起了一个“休”字。不能光明正大也没有资格给予昭阳公主一纸休书的文列锦, 把自己所有的痛恨和绝望寄托在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这个本该是融合了父母双方最真挚的热爱的孩子。
都说孩子其实是最敏感的, 所以即使年幼不辨是非的孩提时期, 赵文休也能察觉到父亲在威严之下暗藏的冷淡和疏离, 他觉得是因为他还不够优秀不够聪慧所以父亲才不喜欢自己。可是等到周围所有人都纷纷夸赞起他年少有为,天生聪慧的时候,父亲却还是那样, 不肯对他多一丝亲近。
或许父亲本来就是这样天x_ing冷淡的x_ing格吧,毕竟对待母亲——他的结发妻子, 父亲也是从来不肯多流露出一些感情,当年的赵文休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惜,所有的猜测和自我安慰都在他七岁那年被打破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和煦微笑温情脉脉的父亲,他把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高高的举坐在肩膀上,笑容充满慈爱,旁边一个嗔痴皆宜温婉明媚的女子,嘴角含笑地看着这对一看感情就极好的父子俩,眼睛里充满了幸福的笑容。这种刺眼到令人嫉妒的美丽笑容,让赵文休想起了在家里时不时便眉头深锁,大发脾气的母亲。若是父亲尽到了为人夫的责任,那么母亲是不是也会同那个妇人一样,笑得又幸福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