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他们两个在车里干什么,只是秦衍路过时和他打了招呼。
不得不说,秦衍表现得就如同往常一样,就像是平常他送半夕回家时,看到正好也下班的久年一样。要让久年也差点忘记了那天的事情,要让久年也差点忘记了和半夕分手是事情。
“嘿,久年,等车吗?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那时久年和车隔了大概三米,就能听清秦衍的话,而坐在副驾驶座的半夕没有任何理由听不到了吧。可是他没有转头,而是看着前方,脸上没有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秦衍只是一个半夕他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一样。
你看,他对我丝毫不在意,那么我又怎么去自欺欺人地相信,那一切只是个误会呢?
久年不说话了,周馨也识趣地出了房间,让久年休息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也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重新打开QQ,和半夕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和秦衍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吧,你不用操心了。”刚刚下线的时候,半夕回的。离上一句问话很久,似乎他也想了很多。
但周馨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点开好友列表一看,头像早就是灰色的了。
半夕看着周馨的名字在跳动着,犹豫了很久。他怕再看到她说久年的生活状况怕看到她说久年为了他而伤心,他怕再看到她对自己的指责,那会让半夕更加地自责难过。
半夕确实一直在逃避着。逃避着秦衍逃避着妹妹家人,逃避着久年,也逃避着周馨。
但是真的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他点开了对话框。
“你和秦衍究竟是怎么回事?”带着质问的口气。
半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是说那是秦衍强迫他威胁他的吗?她会相信吗?久年会相信吗?
就连半夕自己都不大相信,他们又怎么会相信呢?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同样是男人,居然会被威胁强迫居然就那么没有原则地妥协了。
不要说周馨会嗤笑他会责骂他,他自己也忍不住想要骂自己。
秦衍每天都会打来一个电话,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准时在家楼下接自己上班。而自己,却连拒绝的勇气也没有。
为什么?
不知道。
或许是怕秦衍真“代”半夕向半夕的父母出柜,或许是因为已经失去了久年不想在让这事情愈演愈烈,或许是……各种理由,看似情有可原但都没法真正让人信服。
只能说,是半夕自己太懦弱了吧。
自嘲地笑笑。
扭头,看到桌旁的一叠课本。那是大学的课本,久年说要留个回忆就留下来了,一直被半夕放在书桌上,有时会随手拿来垫笔记本。
半夕想起了那时候的往事。想起那时候天真欢乐的时候,想起那时候一起在外面租房子,晚上久年就趴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看书复习,有时候累了,看一眼久年安静的侧脸,也就放下了疲惫。
电脑旁还有一张久年的照片,那是毕业的时候他偷拍的。久年坐在教室里,手里拿着一个相机,拍窗外的同学们。照片里也能看到窗外聚集在一起,笑得灿烂的同学们。相比之下,久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安静地在阳光里。
半夕看着照片里久年安静的脸,却更加疲惫了。
不仅是身体的累,更是心上的累。
是自己没有抓住,是自己软弱地先放开了手,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了吧?
“那些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吧,你不要操心了。”轻轻地敲下这句话。双手从键盘上撤下,靠在椅背上,双手在腿上攥紧了,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想给久年打个电话,但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想到他肯定已经睡了,便发了个短信:
“小年,我有话想和你说,明天能见个面吗?”
想了想,又在末尾加上了一句:
“对不起。”
闭上眼睛,咬咬下唇,按下了发送键。
终于鼓足了勇气,从厚厚的壳里把头探出来。虽然还是惧怕这么未知的充满伤害的世界,但是不去接触一下,又怎么会知道怎么会体会到,什么叫作幸福什么叫爱情呢?
第二天醒来,久年伸了个懒腰,很是惬意的样子。
生场病也算挺好的,至少昨天晚上重新睡下后,什么梦了没有做了,而是沉沉地好好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杆了,金色的阳光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给久年一个自分手到现在第一个好心情。
顺手抓起床头的手机,边走向卫生间边看手机。
有一条短信。
不会是扒皮叫我加班吧!久年张大了嘴。扒皮是他的上司,对员工异常严格动不动就要他们加班。不过因为久年工作效率高,以前他也没有叫他加班过,但自从久年去公司上班后,他便是经常让他加班。不过久年也算是乐在其中,因为有点事情干,他就不用总是想到半夕了。
也因为这样,他养成了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的习惯。而且每次看到未接电话未读短信,都会条件放射地想到扒皮——并且,十次有九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