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宗室大臣们就琢磨开了,这哥俩玩的是哪出去啊,虽然八王爷眼神不善,可也不想是挑衅的样子,怎么看上去就跟俩孩子打架似的呢?皇上挨瞪了也不生气,笑的那么……顽皮呢?这是斗了几年又和好了?
那些曾经嘲笑过商天晨的大臣们心里就突突上了,虽然八王爷这几年让皇上整的挺惨的,可是一直也没下死手啊,而且这哥俩小时候感情就好,母妃就跟亲姐妹似的,说要和好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他们真要好了,那我不就惨了么,当初那么挤兑人家八王爷,回头不得挨收拾啊。完了,人家哥俩闹脾气我们跟着搀和什么啊,都说君心难测的眼见着是真的了,得,赶紧去给八王爷也敬个酒吧,就算回头挨整也轻点。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一起站起身就要去给商天晨敬酒,结果也不知道那个死太监在殿外喊了嗓子:“瑞雪降,兆丰年!”
然后就见商天晨一跃而起,甩着大袖子就跑出殿外,把几个走到一半的大臣给僵到了当场。
吴国的都城本就靠南,往年冬天下雪不下都不一定,在除夕晚上下雪就更是难得,所以商天显也觉得该去看看,就站起身带着一大帮的大臣到殿外看雪。
宗室大臣们是看雪,商天显看的则是商天晨。
之前商天晨的那种阴郁居然就没了,咧着大嘴傻乐抬头看雪,还伸手去抓,抓到手里化了就再去抓,两只爪子摆动飞舞着,跟抽风似的。
“八弟……”商天显觉得商天晨可能是真的抽风了,不能让他在这里给皇家丢人啊,只好出声去叫,同时把眼光撒向那些宗室大臣。
宗室大臣们也不是傻子,见到商天晨那样全都没看见一样,各个抬头看天,这个说是祥瑞,那个说是美景,还有的吟起诗来,有的会来事的吟的还是商天显小时候作的咏雪的诗。
皇帝挑了挑眉,心道:算你们会来事。遂把这些人一扔,走到商天晨近前道:“不就是下个雪么,你怎么这么……疯?”
商天晨还是傻乐着,借着片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商天显也顺眼不少,道:“嘿嘿,下雪拉,哈哈,下雪拉。”
“是啊,是下雪了,下雪怎么了?”值得你这么乐?小时候得了赏赐也没见你这么乐过。
“没怎么啊。”商天晨当然不可能把与九楼的赌约说给商天显听,只是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不停的傻乐。
商天显看着奇怪,却不再追问,反正下不下雪天安排,这种实在没准的事也安排不了什么阴谋诡计,干脆就放着商天晨去疯了。
结果商天晨这一疯,就没完没了。
除夕之后,按说要休沐三日,可商天晨天天进宫,非要商天显下旨给九楼送东西,说自己有口信要给他。
商天显头疼的很,如果长宁郡王妃不请旨,他也不好这么做,那不是越俎代庖了么。
可是不管怎么分说,商天晨就是不干,就在书房里和他说混话,搅扰他连奏折都批不了。
可是现在慕德的事全仰仗人家的侧妃,他也不好罚商天晨,只能容忍他在书房里一会唱小调,一会完手鼓,再不就是摔个茶杯什么的,最后还说御书房里闹耗子,让人抱来了十几只猫,这一下子可把书房给闹个鸡飞狗跳的。
初四恢复早朝,商天晨也勤快的去站班,一下子就掏出十几个折子上奏,全都是文学馆里那点狗屁倒灶的小事,一会是谁修史用错了一个字啊,一会又是谁打翻了御赐的砚台啊,一会又是谁借了书不还啊……反正零碎到不能再零碎了。
偏偏一句话能说完的事,商天晨要写个洋洋洒洒的几千字,声情并茂文才飞扬,念起来也是抑扬顿挫,一个折子念上一刻来钟,十来个折子念了一个半时辰,商天显听的脸直抽抽,却也只能笑着一一照准。
心想你今天把事都奏完了,明天该没事了吧,结果初五,商天晨又弄来十几个折子,顶着俩大黑眼圈在朝堂之上一本正经的念。
商天显心说:不就是要给你的小男人送东西么,朕今天晚上就下旨,让黑衣卫给你悄悄的送去,明天你可别再闹了啊。长宁郡王妃也是个不着调的,夫君一人独自去边关监军,你怎么就不知道来找我求个旨意让人给你老公送东西呢?你这个正妃是不是不想当了啊?
幸亏啊,幸亏长宁郡王妃初五的下午想起这事来,进宫与皇后奏请了一回,不然这个正妃恐怕她真就当到头了。
商天显赶紧把事都安排了下去,商天晨也终于不闹了。
又听人说合欢郡王中午下了朝就在文学馆里睡觉,睡到晚膳之前回府,除了让人把每个王爷都有的皇子玉佩上雕了几个字之外就没干别的什么,心想:你下午在文学馆里睡觉补眠,晚上就编折子来折腾我,看来真得给你找点正经差使了。
琢磨来琢磨去,找不到适合商天晨的差使,干脆把人叫进宫来,道:“八弟啊,你的爵位晋上一晋可好?这样你也好正经的给朝廷半事啊。”
亲王都是要领堂部的差使的,给商天晨晋了爵位就算不给什么职务,他也不能闲在文学馆里琢磨怎么整自己了吧。
哪知商天晨把脑袋晃的都看不见脸了,那叫一个坚决的拒绝了。
商天显笑道:“晋了亲王多好,你的小齐玉城也能跟着晋啊,那时候就没人敢拿他男人身份说什么了啊。大不了朕再给他加个封,怎么样?”
“不好!”商天晨认真的道:“玉城说了,帽子要是再沉一点,就踹死我,你可别害我啊。”
商天显差点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商天晨推拒爵位会是这么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