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逃脱撒旦的诱惑,更不用提是撒旦唯一想要的祭品。
这个名为“杨劭”的劫数,果然是一辈子的。。。。。。当这样的念头在每一个角落清晰的叹息而起时,有某种最为柔软的东西悄然开启。
左手伸到范允承面前,摊开掌心,细腻的掌纹上,黑色的耳钉安静的卧着。
“如果你同意,就把这个替我戴上。”
目光落在耳钉上好一会,然后移上杨劭的眼睛,“你——这是在和我商量?”
杨劭但笑不语。
不是,当然不是。虽然这话不能说出口,但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已成定局。
杨劭的耳朵生的很漂亮,小巧柔软的耳垂,丝绸般的触感。范允承看着,然后伸出手,拇指指腹在耳垂上略略抚过,突然想起一件事,再细细的摸一遍,眉头打个结。
他没记错,这家伙的耳朵上是没有耳洞的。
“杨劭,你哪一次做事能正常点?”
“小事一桩,这不是重点。宝贝,你有时候太注意细节了。”手掌再凑前些,“来吧,给我你的答案。”
温柔的仿佛泛出水来的绿眸,任由对方的目光探进最底,不设半分防备。没有催促,没有不耐,杨劭只是那么安静的等着,等着范允承的答案。
可以吗?
可以了吧。。。。。。
良久的凝视过后,有人半摇一下头,几许无奈,几许感慨。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无赖?”
嫣然一笑,上翘的弧度艳丽邪魅,“你以后。。。。。。多的是机会说。”
老天,上辈子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才会碰到这个祸害。
略带讽意的低笑几下,然而眼帘再次抬起时,眼睛里却有了几分温和,有了几分无奈,还有更多的是温存的宠溺,于是那么幽深的黑色,被柔和了,仿若上好瓷器的釉面,温润的光泽。
窗外的夜色,似乎也柔软下来。
不知何时,落地窗被风轻轻推开,秋水般的凉意,被扬起的白色窗幔,如雾般轻柔曼动。
尖锐的钉尖,抵上耳垂,刺痛过后,缓缓渗出一滴血珠,映衬在白皙的肤色上,殷红的如同朱砂。血珠渐渐沉重,最终无法再承受自己的重量,滑过一道短暂的血痕后,淌到范允承的指间。
杨劭执起他的手,艳色红唇贴上掌心,舌尖抚过血迹,细致的舔舐。
“我。。。。。。要你答应两件事。一,这三年你已经把所有能离开我的时间给透支干净了,以后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
放你走,不是为了任何的原因,只是因为狼必须有自己的领地,这是本能,也是必须的。
所以,我放你走。但,仅仅只有这一次。
俯过身,嘴唇相贴,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齿间弥漫。
“另一件事呢?”
“第二件事,你要小心,绝不可以勉强。埃塞罗丝能站到他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所以,不可以冒险,绝对不可以。你唯一要保证的,是三年后你的平安。”
这么慎重的眼神——范允承摇头淡笑,“这算小看我?”
侧过眼,不满的瞥过。“这算曲解我的意思?”
轻声低笑,“我也要你记住一件事,杨劭。”伸手半握住他的下颚,固定住他的视线,“这个世上,能够打败我的,只有你。”
绿眸静静一动,柔柔的微笑,手掌覆盖交叠,落势淡定的一个吻,细细密密的烙进俩人的心底,是最深刻的碑文。
一个星期后,机场
阴雨绵绵的天气,多少让人心情悒郁。
大厅门口,踏进门内的冷漠男人,犹如一个发光体,顷刻间凝聚住所有在场女人爱慕的眼神和男人嫉妒的目光,大厅里响起一片细碎的窃窃私语。
刚还阴郁的气氛,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男人站定,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场内,然后看向斜对的角落。罗亚南正在那儿招手示意。
“老弟,身边琐事都处理完了吧?”豪放的往男人肩上拍两下,罗亚南一脸的笑意:“那边的事我也都已经办妥了,像是大学啊,像是你母亲转去的医院,还有组织里的事都具体安排好了,就等你过去了。”说着,他疑惑的歪一下头,往男人身后看去,“只有你一个?杨老弟没来送行?”
“他临时有点事,来不了了。”
罗亚南也就是随口一问,听此解释便点了点头,示意手下拎过行李,拍一下男人的肩膀,“走吧,老弟,埃塞罗丝先生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好。”可有可无的回了一声,举步向前,在即将转弯时,视线状似不经意的扫过大厅正门。
门外,远远的,一个人倚在车身上。
几分钟前
“我就不进去了。”下了车,隔着一步的距离,“你知道的,我怕我会拆了机场,还有埃塞罗丝。”
“拆机场的事就随你高兴,至于埃塞罗丝,”挑起的唇角,肆意一笑,“三年后你可以用你想到的所有方法慢慢拆。”
细长的雨丝,安静的飘扬着,流苏似的淡金睫毛上,几滴小小的雨水。
犹豫了一会,手还是伸了出去,掂起几缕已透出湿意的金发,“我说,这三年,你一个人可以的吧。”
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却故意歪曲,“你觉得我会被艾丝这个废柴整到?”
“你懂我的意思。”
懂,怎么不懂。
抬起手,指尖轻抚过耳际,在耳钉上似有似无的点上一点,没有回答问题,却反而称述了一个事实,“三年后,你会回来的吧。”
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我的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
发丝顺滑的缠绕在手指上,绕过几圈后,手指松开,看着它们划出卷曲的弧度后落回本来的位置。“头发——不要再剪了。”
眼角轻微一扬,渗进几分狭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喜欢,早说嘛。”唇线拉出一个魅惑的弧度,“好吧,既然是宝贝喜欢,那就不再剪了。”
眉头打个结,“很久以前就想说了,你这称呼能不能改改?”
“啊,飞机到点了哦。”什么都没听见样的抬起手腕看一眼,突然发现新大陆的神情。
时间的确是已经差不多了。
回来以后一定要纠正他这个古怪的称呼——在心里下了决定,拎起行李箱,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