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卿公子啊,您就发发慈悲,跟小的我去一趟好吧!”白安鼎几乎都要给这位大神跪下了,虽然在外人看来宁卿和太子的关系并不密切,甚至不如普通的君臣关系,但只要和这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都会知道,这世上唯一能够改变太子想法的人就是这个宁卿。
宁卿被白安鼎烦的实在不行,直接从贵妃椅上起来,默默地注视着白安鼎,看得白安鼎心里都有些发毛,“白公子,这种事情不该来找我,你应该去找惠侍君才对,太子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外臣还是不要多管的好。你还是和双寒好好学学,多去练武场好好锻炼一下身手,殿下现在的身手都比你好,你这个武随就不觉得惭愧吗!”
白安鼎看着自己实在是动不了这尊大神反而让自己噎了一口气,深深地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虽然这次又是劝不动宁卿,白安鼎却也没有听从宁卿的意愿,去后园找什么惠侍君。
他能告诉宁卿太子殿下是因为他才惩罚那个侍妾的吗?虽然惠侍君为人温润和善,但皇宫里的君妾们那个不是心机深沉、如狼石虎,他真的能去找吗?宁卿啊,宁公子,宁大神,您到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什么时候才能不和我们的太子殿下这么折腾啊,给小的们留条后路好不好啊!
第十七章:春雨
正当白安鼎在宁卿面前焦急的时候,穆双寒也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了进来,先是面无表情地瞄了眼急躁不安的白安鼎,然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宁卿的身上,“卿公子。”
看到来人是穆双寒,宁卿并没有像对待白安鼎那样随意,站起身来,将书随手放回到离自己最近的书架上,那个书架是自己单独僻出来安放自己常读或者正在阅读的书的地方, “双寒,有什么事吗?”
“无事,在下只是来寻白武随的,已经到了该训练的时间了。”穆双寒对宁卿的态度明显比白安鼎对宁卿的态度要严谨的多。
宁卿并没有任何职位,但在整个东宫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宁卿无礼,很多人甚至将宁卿的地位和太子殿下相作比,因为在许多时候太子的心思明显要偏向着宁卿,有些事情问太子还不如直接问卿公子方便,所以在这个东宫无论何人见到宁卿都要尊称一句“卿公子”。
听到穆双寒的话,宁卿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也许是前世宫中人对自己的态度便是如此,这也就使得对于他们对自己的尊敬宁卿并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东宫过得如此自在。
穆双寒带着不情愿的白安鼎离开后,宁卿便继续看着自己那本挂羊头卖狗肉的书,这书表面上是一本地理杂志,但实际上却是千壹堂今年的账目。
自从宁卿接手了不医的身份后,风蕴咏便撒手直接将千壹堂的生意扔到了宁卿这个少东家的手中,好在千壹堂一直都是由各大掌柜掌手的,宁卿也没有要收回大权的意愿,便让千壹堂继续之前的营生,但身为少东家宁卿还是要每年掌眼一边账目。
虽然宁卿对于这个白白掉在自己手中的千壹堂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放任管理任由蛀虫蚕食药堂的事情,却不是宁卿想要看到的,所以即便千般不愿宁卿还是会每年仔细地核对账目,绝对不漏任何一笔账。
揉揉自己已经发酸的眼睛,斜眼看向窗外,不知何时明朗的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绵绵的细雨从天空飘落,将手臂伸出感觉着外边的细雨轻轻地砸在自己手上,嘴角也不禁泛起微笑,如果时间能够一直这样美好下,那该有多好。
“卿公子。”紫苑轻轻地唤着眼前看似不真实的人儿,虽然这一切美好的让人不想破坏,但真实却不敢让她不去说话,“卿公子,该用膳了。”
听到被打扰的声音,还沉浸在春雨中的宁卿不禁有些烦躁,但却还不会让他对一个侍女表现出什么来,“知道了,你下去吧。”
紫苑听到宁卿这话便悻悻地作揖退下,她知道卿公子用膳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一旁侍候,出了门的紫苑猛地松了口气,她知道卿公子刚刚是对自己不满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要知道如果卿公子没有按时用膳的话,太子殿下那边自己可是交代不起的。
她听过东宫的老人说过,太子殿下的事情可以耽搁,但卿公子的事情是万万不可松懈的,一旦有丝毫的松懈……紫苑猛地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卿公子在自己之前是有过几个侍女的,可那几位侍女的下场任谁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在这个宫中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有传言,而是一些传言没有传出来就已经夭折了,未知的恐惧在是最恐惧的。
看着桌子上的四道菜,宁卿不禁再次皱眉,三荤一素,素菜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芹菜,这是在逼自己吃肉吗?
宁卿提起筷子,拿起又犹豫地要放下,可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宁卿知道这一定是风煜翊又在干预自己的膳食,他堂堂的一个太子殿下不去关心关心边关的事情,没事老管自己的吃食做什么!
边关!
宁卿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词,细细想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参与朝政了,虽然这一次自己选择了远离朝堂,尽力做出一副远离世俗的高清之态,但完全不关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几月一直处理药堂的事情,对于朝堂还真是分了不少心。
想到这里宁卿便放下了筷子,随手拿起立在门口的纸伞走了出去,如烟的细雨中,一抹轻绿的身姿如仙如幻,更显得飘渺。
这厢宁卿已经出门,那厢风煜翊还在用手指敲点这自己的桌案,冷眼看着跪在自己桌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女人还真是愚蠢!
“殿下,呜呜,殿下,呜呜,臣妾……”跪在下面已经三个时辰的顾娇云依旧在低啜着,女人的眼泪就是多。
“殿下。”常右从门外急忙忙地走进来,附在风煜翊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