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宁卿从宁远的身上下来,走到风蕴咏的面前作揖道,“宁卿见过祁王爷。”
“呜呜,明明一起卿卿都会叫人家小舅舅的,现在居然叫祁王爷,伤死人家的心里,呜呜。”风蕴咏哀怨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宁卿的关注而改变,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掩面哭泣起来。
“小舅舅。”多少年没有叫出这个词,以前哪怕是多叫一次,都会默默地流泪。风蕴咏,自己的小舅舅,也是自己的恩师。
“呜呜……还是卿卿好。”
“行了,风蕴咏,少哭了,快点说到底什么事,说完赶紧回你祁王府。”宁远不客气地坐在了风蕴咏的对面,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哼!本王是来提亲的,宁逸把你家大将军凤冠霞帔地嫁到我祁王府,聘礼我明天就送来。”风蕴咏把宁卿抱在腿上,挑着下巴对这宁远挑衅道,“怎么样,宁大将军,做我的祁王妃吧!”
听完风蕴咏这番话,刚喝道嘴里喷了出来,拍着桌子大喝道:“风蕴咏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想调戏别调戏到老子头上!”
“明明是真心的。”风蕴咏这小声的话没有被宁远听到,但坐在风蕴咏腿上的宁卿却听得一清二楚,自己的小舅舅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小叔叔的,这一切都不是随意的话。
“我是替皇上来传旨的。”听完风蕴咏的话,宁逸宁远立刻离开的椅子,宁卿也立刻就想从风蕴咏的怀里起来,却被风蕴咏阻止了,“都是一家人,这些繁文缛节就算了吧!而且也只是皇上的口谕,一切从简,一切从简。”
一家人,一家人也会自相残杀,尤其是在皇室,一家人,血缘又算得上什么呢!
宁卿的手紧紧地握着,然后又无奈地松开,自己一定会改变宁家的命运,如果宁家一定要从这皇朝消失,也不是用那样悲怆的方式。
“我就直说了,前两天丽妃娘娘去了霓裳阁,看到霓裳公主出阁前的闺房有些破旧,就像皇上请旨要重修一下。姐姐有些出阁前东西一直放在闺中,逝后也一直都没来得及整理,皇上……其实也是丽妃娘娘的意思,希望姐夫你能去整理一下姐姐的遗物。”
“是,臣领旨。”宁逸虽然没有跪下,但也不敢坐着,站在那里想风蕴咏行礼道。
“皇上还说,好久没有和国师你叙旧了,明天会再宫内设家宴,望国师能携家眷赴宴。”
“臣领旨谢恩。”这回宁逸宁远一起回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是大忙人,我就不多加打扰了。”风蕴咏将宁卿放到地上,起身理了理衣服,“皇上的旨意我也带到了,我就去卿卿那里坐坐,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是,卿卿,要懂事,不要怠慢了祁王爷。”宁逸忍不住叮嘱着宁卿,宁卿想宁逸缓缓一揖道,“是,爹爹。”
宁卿带着风蕴咏走过自家的花园,如果说宁家真的有对不起的皇家的人的话,那么就只有自己的小舅舅,祁王爷风蕴咏了。
“这桃花又开了。”风蕴咏拿起手中的扇子,挑起一只桃枝靠近自己的鼻子,轻嗅了几下,“当年姐姐就是因为听说这宁家的花园比皇宫的御花园还美,才会答应嫁给你那个花瓶一样的爹的。”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小舅舅的嫉妒吗?”宁卿看着风蕴咏瞬间呆愣的样子,不禁暗笑。
“嫉妒谁?你那个花瓶爹,怎么可能?想我风蕴咏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会嫉妒……笑死人了!”明明只是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时还略带着寒冽,但风蕴咏却一直扇着折扇,仿佛很热的样子。
“我没说小舅舅是嫉妒我爹,我是说……小舅舅是在嫉妒我娘,可以名正言顺地嫁到我们宁家。”
“什么?!”听到宁卿这话,风蕴咏吓得直接将手中扇动的折扇扔了出去,“我……我我嫉妒你娘?呵呵,怎么可能。”
圣风是允许男男成婚的,而且在家里男妻的地位还要比同等级别的女妻高上一等,因此在圣风现在可以说是男风盛行,各大王公贵族都以可以娶上男妻为荣。
虽然男妻的地位尊贵,但毕竟还是屈于人下,圣风有规定,凡是圣风皇族男子都不允许下嫁他人为妻,皇室尊严不可污蔑。
“小舅舅,你应该知道,想让小叔叔嫁给你这辈子是别指望了,你又不可能嫁给小叔叔,你们两个……”不可能的!
宁卿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怕忍不住会说出真相,自己不想再失去一回自己最珍贵的家人。
宁卿永远不会忘记五年后,边境告急,本来不该出战的小叔叔为了保全当时宁家已经被动摇了的地位,硬是请战前去边境,替君排忧,被任命为征西大将军。
同时一起去的还有不放心小叔叔的小舅舅,这场战争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苦战,前无援军,后无粮草,小叔叔只得带着仅剩下七千残兵与敌军的十万大军背水一战。
大战三天三夜后,援军终于到了,可是小叔叔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小舅舅抱回小叔叔的样子,那样的冰冷,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任何表情。
“卿卿,我会帮远报仇的。”那样冰冷的杀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小舅舅是身上过。
第二天,皇城里七位大臣在睡梦中被砍下了头颅,而那些头颅在同晚出现在征西大军的战旗上,像是在慰问战争中死去的士兵们。
杀了这些贪官的自然是小舅舅,宁卿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就不顾风炎翊的阻拦,跑到了小叔叔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