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近床榻,床上,齐子御双眼圆瞪,一脸惊诧,一张嘴也张得大大的,显然杀他之人让他是他没想到的。
心脏的位置,斑斑血迹染红了一身的白色内衫,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显然这就是那致命的一剑。再看齐子御的脸色,青中带紫,就连嘴唇也是乌青的颜色,脖子处也还带着一些黑迹,显示这毒是有多猛烈。
一路而来,已经习惯了死人。这时候见到,古宁也没有什么不适,很仔细的看了一眼床上据说是罗天派大长老之人的死相,眼里一片深思。
“子御。”就在古宁出神的时候,齐阳一身压抑中带着痛苦的闷吼让他回了神。抬头看去,齐阳一脸悲痛之色的坐在床沿,一只手在齐子御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左手握拳,用力得指节发白,青筋毕现。可见心里有多痛苦。
成昆在一旁也一脸悲痛之色,低声劝道:“请掌门节哀顺变。”
跟着一起进来的其余罗天门人也一同低声劝慰,“请掌门节哀顺变。”
先不说这些人设计于自己,见着这样的场面,面上还是得过得去的,古宁轻声道:“齐掌门节哀。”
齐阳半晌没说话,只是低着头,“颜公子,可有什么看法。”
古宁挥手让一边的忠伯上前察看,他却是站在原地静默。
忠伯上前察看一番之后,回头低声道:“公子,确是颜家剑法所伤。”心里却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个所以然来。
古宁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淡然,看向貌似已经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此时正一脸隐忍中带着愤怒之色看着自己的齐阳,“齐掌门,可相信不是晚辈所为?”
齐阳直视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悲痛,神色间却是已经平复很多,此时听闻古宁的话,冷哼道:“贤侄莫不是还有其他的看法?令尊两人都已仙去,如今颜家就唯有你会颜家剑法,本派大长老身上的伤口,从下剑,以及伤口上的痕迹所判,确是你颜家剑法所致无疑,贤侄,又要本掌门如何相信本掌门弟弟不是你所杀?”
古宁淡然一笑,镇定道:“那齐掌门又是为何这般确定,颜家剑法如今只有晚辈一人会?”颜家典籍记载上虽然有明文规定,颜家剑法唯有颜家子嗣方可修习,不得外传。可上百年下来,颜家子嗣却也不是只有颜绍卿这一脉。就他所知,这具身体可还是有一位云游在外的叔叔的。
齐阳冷哼一声,一脸怒色,“贤侄难道是想说,颜家剑法外传了吗?”
古宁淡笑,“齐掌门这话,可是要让晚辈担下违背祖训的罪名了。江湖上人尽皆知,颜家剑法只传内,不传外。”
齐阳看着古宁,说道:“贤侄承认就好。”
古宁哂笑,“晚辈承认什么了?”他刚才不过只是说颜家的祖训而已,承认什么了?
“贤侄既已说你颜家剑法不外传,现如今颜家只有你而已。”这话已经很明显了,颜家只有古宁一人会颜家剑法了,凶手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古宁冷笑出声,“齐掌门这是在说,晚辈就是凶手吗?”
齐阳一脸悲痛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齐子御,转向古宁时,一脸愤怒之色,“难道贤侄是想说凶手另有其人吗?”
古宁淡然一笑,顺着回答:“晚辈却是这么想的。”
齐阳皱眉盯着古宁,“颜公子是不是忘记自己刚才说什么了?”眼神却是瞟了一眼一边垂首站立的成昆。
“晚辈刚才说什么了?”古宁一脸疑惑,心里却是冷笑,刚才还贤侄呢,这会儿就又颜公子了。
齐阳怒而笑道:“看来颜公子贵人多忘事,刚才你可是亲口承认,颜家剑法只传内不传外。”
古宁恍然点头,“晚辈确是这样说过,可是,晚辈并未承认令派大长老就是晚辈所杀。”
齐阳怒瞪着他,见古宁一脸淡然,反倒镇定了下来,“贤侄可真是能言善辩了,既然颜家剑法传内不传外,而如今颜家只有你,除了你,本掌门可真是想不到还有谁会颜家剑法了?莫不是颜公子是想说你那位云游在外,十年未着家的叔叔吗?”
古宁摇头,“齐掌门可是折煞晚辈了,晚辈这是在实事求是而已,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清白给出证据而已。至于晚辈的那位叔叔,就如齐掌门所说,已经十年未见,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杀贵派大长老呢。”
齐阳皱眉看着古宁,心里却是在想是否有哪里出错了。
古宁转身看向床上已死的齐子御,“颜家剑法确是传内不传外,可是,颜家剑谱却是在数月前,已经被盗,这几月,足够外人把颜家剑法学个七八分了。”
此时忠伯蓦然抬头,一脸恍然大悟,对了,他就觉得那伤口有哪里不对劲。那伤口表面看来的确是颜家剑法所致,可是从下剑的角度以及力度来看,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于他这个对颜家剑法了解甚多的人来看,那伤口并不是真正熟练颜家剑法的人弄出来的。
公子习练颜家剑法十几载,颜家剑法可说炉火纯青,下剑时,绝不会像齐子御身上的剑伤那样有所偏移。齐子御粗看好似是一剑穿胸,可是,那伤口边沿却是稍微偏了一些,也许别人不会觉得什么,只以为是凶手所拿的剑大一点而已。
可他知道,那伤口是那凶手对颜家剑法不熟练,开始并没有一剑杀死齐子御。后面又小心的按照第一剑重新刺了一下,这才如现在这样,好似一剑穿胸。
本来如果齐子御未曾中毒,是足以反抗保得一命的,只是可惜,齐子御事先中毒,凶手的第一剑虽没有要了他的命,却也无法反抗,给了凶手刺出第二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