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是会武功,就是小一,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这挑衅的人,又怎么会只一两个?
“老奴应该的。”忠伯微微躬身答道,抬头时,一双眼眸精光一闪而过。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欺负如今没有任何保护之力的公子。
“忠伯也不必太紧张,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古宁轻笑着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忠伯,端起又重新满上开水的茶杯,轻轻的揭开盖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才道:“如今的颜家庄,除了有心人,谁又会无聊的来呢。”
古宁只是在陈述事实,只是这话在忠伯听来,难免有了一丝心酸落寞之意。
“公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忠伯疼惜的看着古宁的头顶,本来是可以安稳的无忧无虑过日子,奈何一夜之间,不禁遭逢丧亲之痛,更是被人离休,公子能挺过来,当真是不容易。
“但愿吧。”这句话,也是古宁的愿望。只是他也知道,怕是不容易。
正如古宁所料,越临近武林大会,这江湖便就越不平静。自然,也就有那些不知道怀着什么目的的人,以探望为由,行挑衅之实,隔三岔五的,无人问津了半年之久的颜家庄,又好像突然之间便就热闹了起来。
看着在大厅里吵吵嚷嚷的一群江湖莽夫,小一就忍不住皱眉。抬眼看向坐在上首位置不发一语,默默喝茶的自家公子,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小一不得不佩服自家公子好耐心。
忠伯尽职的在一边当着自己老管家的身份,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如有那高手在场,便就能发现,忠伯看似好像注意力不在厅上,只是有人敢在这时候动手的话,第一时间就会遭到他的雷霆手段。
“颜公子,听闻你的剑法快如箭矢,在年轻一辈里难有敌手。因此江湖中人送你快剑公子称号,今日我们几人,趁着武林大会之际,便来叨扰一番,请教一二。”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青衣,一副儒生打扮样的青年人。
说话时,该人看似一脸温和,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上首位置的古宁。
边上紧跟着便有几人相继符合,无外乎就是大家都是年轻人,切磋一二而已,点到即止。
古宁并没有接话,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小一看不下去了,这八个人说是来拜访一下快剑公子,到大厅连茶都还没有喝完,便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几人七嘴八舌,又是恭维又是温言相逼,都已经说了一盏茶功夫了。
“如今我家公子身体才刚好,几位不觉得这样有乘人之危之嫌吗。”小一抬头挺胸,一脸鄙夷之色的扫视了一圈大厅的八人。
这些人虽然不是武林中的翘楚,但也能算得上是武艺超群之辈,他可不相信他们就没看出来公子如今的身体状况。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什么切磋。真是有够不要脸不害臊的。
“我们在跟你家公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介奴才来插嘴了。”其中一位身穿华服,一副贵公子打扮之人,一脸冷厉之色的看向小一。
“奴才便是奴才,怎么,如今颜家庄已经沦落到由奴才做主的地步了吗?”一袭白衣裹身,头别白玉簪,一把白玉扇轻轻左右摇摆。说话之人声音温和,脸带笑意,如果不是听闻话里的嘲讽之意,怕是都要以为他是在随意聊天了。
其余几人并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皆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自然,神色之间鄙夷嘲讽之色是少不了的。
小一还想开口,从一开始便沉默着喝茶的古宁抬头看了一眼小一。就这一眼,便让小一闭了嘴,乖乖退到一边低头不语。
古宁其实并没有什么王霸之气,眼神很平静,脸上也能算得上是温和。只是就是这平静无波的眼神,才让小一害怕。
从小便跟公子一起长大,以前公子虽然也是不爱说话,还有点冷,可是从来没有用这么平静得毫无波澜的眼神看过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这样的眼神。
古宁把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陶瓷与木桌相接触时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厅里身怀武功的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因此,本还想再接再厉说服古宁同意切磋的几人,霎时间都噤了声,八个人,十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古宁。
古宁平静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下方的八人,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连那双眼睛里,也是不可窥视其心思。
“颜公子。”一开始说话的儒生打扮样的青衣人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首先开口,“身体如有不便,那便算在下几人今日多有打扰,切磋之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本来青衣人这话也只是以退为进之言,在他的了解里,快剑公子为人虽然冷漠高傲,却是性格要强之人。他是容不得别人认为他弱的。说这句话之前,他是百分百笃定这位快剑公子会答应切磋的。
当然,如果这人这话要是放在半个多月前说的话,兴许那会儿的颜家少主,也就是古宁这时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本尊,哪怕是病了,也会应战。
可是,千算万算,该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坐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那位性格要强的快剑公子本尊。所以,注定了他这句话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多谢这位少侠体谅。”听闻此话,古宁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很是平静的说道:“如今在下的身体却有不便,这切磋之事,怕是不能如几位少侠所愿了。”说这句话时,古宁是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在示弱。
白痴才会跟这几个一看就是厉害之人舞刀弄枪呢,他又不是活得腻歪了。
7.夜阑不静
此话一出,大厅里静的落针可闻。
说出那番客套话的青衣人,脸色犹如变脸,颜色由青转黑,又由黑变青,端得是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