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这一大堆的“家人”,九楼竟然哭笑不得了。
齐连锋见儿子看着一大堆人,呆愣愣的不说话,只当他是心事沉重,没有缓过情绪,遂大手一挥,把一众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齐夫人和嫡次子齐玉池。
那些人走的时候,都关心了几句,真真假假的九楼也不想多做分辨,本来就和他无关。
他现在想的是,到底该如何完成太虚的任务。
真的就“嫁”了?
等一大堆人都走了,齐连锋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儿啊,是为父的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当初一心帮助大王爷,如今你也不会遭了皇帝的算计,都怪我啊。”
齐夫人也只在一旁流泪。
齐玉池小齐玉城不到两岁,此时也颇有武风,倒有几分齐玉城受伤之前的风度,现在正站在齐连锋的身后,皱着眉头很关切的看着齐玉城。
要说齐玉池,天资上并不比齐玉城差,只因为小了两岁,为人又比较柔和,所以自小就被齐玉城的光芒遮住了,他自己从小也十分崇拜着大哥,觉得大哥是天下唯一的人物,后来齐玉城受伤,自暴自弃,才让他渐渐的显出天分来,在京城里也算有了一个小小的名头。
眼看着齐家家主就要落在齐玉池的身上了,齐玉城更是不愿进取,硬生生的逼走了给他治疗的大夫,武功诗书全都荒废了,越发的颓废起来。整个齐家,没放弃齐玉城的人也只剩下齐玉池了,连齐连锋和齐夫人都只能无奈放弃。在齐玉城眼里,大哥依然是那个卓而不凡的大哥。
可是齐玉城只把弟弟的关心看做怜悯,有的时候还认为那是一种炫耀,所以对弟弟的态度就非常恶劣,再也不肯正眼看弟弟一眼,小时候带着弟弟一起读书练武的事,他全都不愿意再记起。
可是他的这些记忆都重新映在了九楼的脑海里,震的九楼心里一下下的抓着疼,再看着器玉池现在看着自己第眼神,眼泪竟然夺眶而出,这种带着崇拜的关切,带着心疼的感伤,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可恨以前的齐玉城竟然全都漠视了。
见九楼哭泣,齐玉池连忙上前,伏地身子说:“大哥,你身体现在很虚弱,千万别再哭了……”可是说到这里,齐玉池也说不下去了,经历了这些事,难道不该哭吗?
齐连锋则在一边哀叹,一边狠狠地捶着自己的大腿,最后道:“都怪我啊!都怪我……我竟然连累自己的儿子嫁给一个男人……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听到齐连锋的话,齐夫人惊的连哭都忘了,一下扑倒在齐连锋的身前,跪倒在地上拉扯着他的衣服,喊道:“老爷,你可万万别再做傻事了!玉城的事本就是迫不得已,你要是再出了事,那齐家就真的完拉!老爷啊!!!”
齐夫人凄厉的哭喊震九楼耳朵直疼,刚刚被齐玉池激起的心酸一下子消失不见,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静静,于是他抱着真的很疼的头说:“我头疼,我想静静。”
齐玉池此时已经坐在了床边,听九楼说到头疼,赶忙对自己的父母说:“父亲母亲,大哥累了,想休息了,我们先走吧。”
齐连锋也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去死,毕竟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和齐夫人的娘家,都在他这一根绳上拴着,听了齐玉池的话,也只好站起身跺了跺脚,离开了。
齐夫人也连忙跟了出去,儿子虽然重要,但是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等齐连锋和齐夫人都走了,齐玉池突然靠近九楼,压低着声音,急切的说道:“大哥,明天晚上花轿来的时候,我替你去!”
九楼早就看出齐玉池有话要和他单独说,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大着嘴傻愣愣的看着齐玉池,“啊?”了一下,再也说不出别的了。
齐玉池道:“咱俩身形差不多,到时候盖头一盖,他们一时发现不了。”
九楼问道:“那洞房的时候呢?”
齐玉池想了一会道:“我听说八皇子不会武功,等宾客都散了,我先把他制住,然后再跑。”
九楼听了苦笑,心想哪有那么简单,再说你要是替我去了,我的任务还怎么开始,只好道:“二弟啊,你别多想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齐家以后还得靠你呢,你总不能让齐家以后无嫡出子孙吧。”
齐玉池知道这是他不答应,连忙说道:“大哥,你会治好的!真的!”
九楼摇了摇头,搜肠刮肚的找话应付齐玉池,道:“八皇子也是被逼的,他又不可能真的对我怎么样?无非就是两家受辱而已,我死了一次看开了,以后咱家少不得还得和八皇子联手应付皇帝,你就别担心我了。”
齐玉池想替嫁,一是真心心疼大哥,不想他去受辱,二也是怕大哥又想不开再寻了短见。现在听九楼说已经想开了,放心不少。
九楼又继续道:“如果你冒充我,将来被发现了,咱们家依然逃不了灭门,现在所受到的侮辱也就等于白受了,二弟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么消沉下去,就算是给男人当了男妃,我也会想办法重振家声,恢复齐家荣耀。”
齐玉池此时也听出来九楼的话里,有点别的什么意思,但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九楼说的全是真正的道理,也只好做罢,最后也只好放弃了替嫁的想法,仍是不放心的问了句:“大哥你不会再……”
九楼对着齐玉池微微笑了一下,道:“不会!我会让那个皇帝后悔的!”
眼神已经迸裂出丝丝寒意,让齐玉池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之余,心中欣喜:往日的大哥又回来了!这股狠劲!这股冷傲!往日大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