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神同意私自复活战天使,副君殿下,你这不是拥兵自重是什么?”拉斐尔的话传进耳朵,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束手就擒吧,路西法,你被包围了。”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女性的声音,加百列骑着纯白的独角兽,高高扬起的脸上尽是傲慢的神情,好似刚生了蛋的母鸡。
紧随其后出现的是黑面煞神乌列,他虽没有说话,我却从那两道锐利的目光中读出了杀意。三位智天使华丽登场,对于这小小的伊甸,是不是有些太兴师动众了。
“路西法殿下——”
听到来自后方的呼唤我转过身,看到的是一群情绪低落的部下。桑杨沙面带愧色地走上前来:“为了我们,让您为难了。”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自责:“这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你们也被利用了。”神对我的疑心从没消除过,我也并非不知情。纵使我与父亲再像,我依然不是他。我是不受神约束的存在,我是神掌管天界最大的阻碍。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神给予我至高的权力,表面上放任信赖,暗中则默默观察着我的实力。当我成长到可能威胁到他的时候,他必定出手,就像藏在枯叶下伺机而动的毒蛇,等待着猎物的靠近。不知不觉我已钻入了神的圈套,但我不后悔,就算能够回到过去,对于至今为止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也会选择再做一次。
稍微整理了下心情,我凝视着一干战天使,肃然开口:“目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被定下谋反的罪名,百口莫辩。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你们投降,我自己想办法突围;二,你们跟着我,我们一起杀出去,到原动天讨个公道。”
“让我投靠那帮颐指气使的上级天使,还不如让我再死一次!”安士白抱着肩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他此话一出,附和声此起彼伏。
“您既然给了第二次生命,就好事做到底,顺带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我们的未来全权交给路西法殿下了!”
“路西法殿下万岁!”
喂喂,你们这样可真像是在谋反了。也罢,受制于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就让我们合力洗净这个社会的腐朽,让天界焕然一新吧。我打了个手势阻止喧哗,朗声说道:“你们的心意我了解了,现在全体听从我的调遣,准备突围。”
“遵命!”喊声震天,在森林内激起金戈铁马般的回响。
我转过身,朝拉斐尔摊了摊手:“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拉斐尔?就这么让我们过去,还是跟我打一场?”
拉斐尔拉住天马的缰绳,从头到脚都是势在必得的自信:“若是平时的你或许还让人畏惧三分,可是现在,呵呵……路西法,复活生命树是不是很累,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是小角色,从来都只会投机取巧,趁人之危。”我不屑地轻哼一声,眯起了眼睛,“你信不信以我现在仅剩的灵力,也能轻松愉快地击败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路西法你少瞧不起人!”拉斐尔大喝一声,脸涨得通红。他亮出法杖直指着我,看样子立刻就要吟诵咒语发起攻击。
我当然不会示弱,目光落在身边一个战士的佩刀上,伸手就要去抓。不想胳膊被人抱住,正火大的我立刻竖起了眉毛。
“殿下,我的殿下,您消消气,消消气。”安士白见状急忙松手,满脸赔笑:“杀鸡焉用牛刀,对付小人物让属下来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您出马呀。”
桑杨沙也在旁边劝:“殿下您只管坐下来休息就好,弟兄们闲了几百年,是时候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拗不过他们,我甩了甩袖子,退到后方:“好,你们去。速战速决。”
“遵命,路西法殿下。”安士白对着我夸张地鞠了一躬,我不耐烦地摆摆手,找个块大岩石坐了下来。
就见安士白来到拉斐尔马前,吊儿郎当地吹了个口哨:“哟,好久不见,现在都成拉斐尔殿下了。”
拉斐尔一愣,皱眉道:“我们认识吗?”
“啧啧,拉斐尔大人现在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你两根翅膀的时候可不这么冷淡啊。”安士白一边咂舌一边感叹道。
拉斐尔的脸顿时由红变青。
那边安士白仍在继续:“我叫安士白,是给你加四翼的天使。你不记得我也不碍事,毕竟上过你的人太多了,忘记一两个恩客也情有可原。我唯独不爽你这虚伪的嘴脸,明明当时为了晋升连公共厕所都能跟人做,浪得跟发情的母猫有一拼了,如今却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圣贤模样,骗谁啊。”
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当众揭晓,相信谁都会气急败坏吧,更别提视荣耀于一切的拉斐尔了。无数风系魔法在安士白周围炸裂,那位罪魁祸首却跟没事人似的,扛着杆长枪上蹿下跳,与拉斐尔战在一处。我对这种无聊的战斗不感兴趣,于是移开了视线。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余光所及之处寒光一闪,气流携着一枚毒针直奔我而来。细长的毒针上遍布繁复的咒文,闪烁着淬了巨毒的蓝紫色光芒,在它们的后方,是拉斐尔怨毒的眼睛。
“不好,殿下——”安士白的枪尖与毒针擦肩而过,他急忙抽身奔向我。与此同时,桑杨沙想要挡在我面前,反被我下意识推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嗖”的一声,毒针被一支破空而来的金箭击落,箭头燃烧的火焰将那气势凌人的毒针包裹住,如同蚕食一般消融、分解,最后空气中什么也没有剩下,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