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什么,还不是你家的沐浴乳,见鬼的什么味道。一把摁住杨劭摸进衣服里的手,“昨天晚上才说过的话,已经忘记了?”就知道这小子不怀好胎,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是可以相信的,哪句话只是随口说说的,有时候,真的分辨不清。
杨劭眼尾一扬,青波荡漾,漾出万般魅惑,“没忘,答应你的事,我敢忘吗。。。。。。?”另一只手的指尖摸上范允承的脸,挑开附着在脸颊上半湿的黑发,“那你心甘情愿的给我抱,不就行了吗?”
“我为什么要心甘情愿?”范允承挑起一边的唇角,讽意十足。
“因为。。。。。。”杨劭捧住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认真,“我想要你,很想要。。。。。。”暧昧的低语断在唇边轻柔的叹息中,杨劭垂下头去吻他的眼睛。
不能再骗自己了,无法再骗自己了。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后,就如同每根神经都淋上了硫酸一般,迅速的腐蚀下去,想得到这个人,想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的,灵魂,身体,包括每一次的心跳,全部都成为自己的——黑色的欲望在心底翻滚,想要卷进一切,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
范允承侧脸避开,淡然笑道:“说这么暧昧的话好吗?要是让别人听到,误会你爱上我,那可就不妙了。”平稳的语调,邪肆半挑的嘴角,一派的随意,任谁见了都以为只是毫无深意出口的话语,除非你能注意到那双眼睛极深极深处的东西。
“误会?”杨劭轻笑着重复一遍,直起上半身,“如果我说。。。。。。”
“少爷,有您的电话。”门外突然传来韩天的声音。
搅什么局。“就说我不在。”杨劭想也不想的甩出一句。
“少爷,是劳伦斯夫人的电话。”韩天不卑不亢。
很难形容杨劭那一刻的变化,如同突然被扔进冰窖一般,瞬间清醒。好比被摄下的风景照,尽管画面上鸟语花香,泉水叮咚,然而却只是定格的风景,听不见声音,也闻不到香味。
失了神彩,只是那一秒的事。
杨劭出去接电话了,范允承斜靠在走廊墙壁上,透过门扉,远远的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能望见的只有他的温存,他的耐心,和他的柔情。
“劳伦斯夫人听说了少爷方才的险境,十分的担心,所以立刻打电话来询问。。。。。。”
身后侧有人在克尽职守的解释说明,范允承似听非听,他只是那样让目光凝固在门扉内,宛如雕像,沉寂安静。
你想怎样,范允承?你想去靠近那个人?想去拥抱那个人?甚至——想去得到那个人?!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满足?是不是只有这样,这颗躁动不安的心脏才愿意安静?
久久的,他半侧回脸,只一句话就让担任解说员工作的韩天闭了嘴,“劳伦斯夫人是怎么知道刚才那场火灾的——有没有兴趣说明一下?”
韩天一惊,心头一跳,竟是无法承受范允承泛泛的一眼。
能做到这样,真是辛苦你了,家养的忠狗。范允承转回视线,不过也得多谢你,否则自己搞不好会期待什么根本不可能的事吧?
真是太可笑了。。。。。。再看一眼门内,范允承直起身。
那天晚上待一切平静下来,已是凌晨一点。因为机车留在了火灾现场,所以范允承不得不度过了在这幢房屋的第二个晚上。其实倘若他能预见到第二天上午他离开时会恰好碰见琼丽?劳伦斯,那么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住下的。
一袭吊带长裙,薄薄的沙巾松松的环在肩膀上,细长的高跟鞋,长长的头发盘成一个髻,额边自然的垂下几缕卷曲的发丝,在灿阳下从车内缓步走出的琼丽?劳伦斯高贵而又娴静,淡淡的忧郁。
看见了彼此,互相打招呼后,俩人都有点惊讶。
范允承的惊讶在于他和这个美丽的女人并未真正碰过面,仅有的一次琼丽也没有见着范允承,所以琼丽应该不认识他。然而她的眼底却露出意外和欣喜,像是早已知道他一般。也许是杨劭提过吧。
而琼丽的惊讶则在于,她没有想到杨劭口中生平第一个承认的朋友会是这样一个帅气如斯的男人。因为杨劭的关系,她很难再对某个人的长相有惊艳的感觉,不过眼前这个叫范允承的,显然是个例外。
不知怎么的,琼丽忽然想起在圣巴尔孤儿院里的一个男孩,黑发黑眸,漂亮精致的就像瓷娃娃。琼丽曾偷偷想过,这个男孩子长大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可惜她没能等到这个机会,因为在男孩五岁那年,就被一户富贵人家收养带走了。琼丽对男孩离开的日子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就在那一天,她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个漂亮的不像人类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客厅里,陪着琼丽聊了会诸如“两人是怎样认识的”,或是“杨劭平时在学校里怎样”之类的话题,范允承的倦意越发浓重。反正杨劭快上完课回来了,他也是该找个借口脱身了。
琼丽不知范允承的意思,半个小时聊下来,她已将范允承当作了杨劭的至交好友。她笑着随口说道:“其实杨劭对于有毛的小动物很头疼呢,上次我见他抱着一只白色的狗,真是吃惊不小。后来我说我喜欢,他忙不迭的就送给我了。”
原来如此,难怪没有看见那只东西,本来还以为给他扔了。范允承了然,却感觉更为疲累,随口应道:“他送你的?”
无心的问句让琼丽的手一颤,竟是有些惊惶,“因为、因为他不喜欢小动物,所以才交给我养而已。啊,对了,这是安安画的画册,闹着非要立刻给杨劭看,所以我只好送过来给他,没想到他还没回来。。。。。。”就像溺水的人紧抓稻草一般,琼丽的指关节用力到泛起不正常的苍白。
她应该是担心杨劭的安危,所以今天才想来眼见为实一下的吧。见琼丽勉强维持的平静和眼里明显的慌乱,范允承无声的叹了口气,对她来讲,这画册也许的确是救命的稻草。“不用慌张,劳伦斯夫人,杨劭告诉过我你们之间的事。”
琼丽那一瞬间的表情,就像被吊在悬崖上又被解救下来,一下子心安,竟没有丝毫怀疑那只施救的手是不是另有图谋。杨劭还真是辛苦,范允承淡淡的想,在劳伦斯家族待了五年之后还是如此单纯的女人,该怎么承受那些压力和应对那些阴谋诡计?
“你——是不是很鄙视我?”琼丽蠕动了一下嘴唇,“我的意思是,我是杨劭的继母,和他父亲生了安安,却还和杨劭。。。。。。”她狠狠咬了下嘴唇,“我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族,是我束缚住了他。。。。。。。”琼丽半仰起脸,“怎么眼眶又湿了,真是讨厌,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她说着,伸出手拭去一滴从眼角滑落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