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會覺得那字跡有些眼熟,好奇心果然要不得。範允承在原地站了一會,終是邁步走至房間裏唯一的一把座椅旁。走到椅子旁換了視角,他也才發現原來美人榻另一旁的地上坐著一個男生,楊劭的手自榻上垂下放在他的脖頸處,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
“前幾天——我讓你來你怎麼沒來?”語氣很隨意,隨意的像是在問現在幾點一般,聽不出生氣或是憤怒之類的情緒。
“因為第二天是星期二。”范允承也很隨意的答道。
任何人都會覺得是敷衍的回答,楊劭卻只是更隨意的問下一句,“之後幾天呢,因為是星期三或是星期四?”
“你要那麼想也可以。”
修長的手指順著指下柔嫩的皮膚滑進衣領,在脊椎處輕輕一劃,便勾起男生的輕喘。楊劭滿意的微彎起眼,輕笑,“以前就聽學校裏的老傢伙說你的架子很大,除了理事長沒人請的動你,看來果然如此。”
話說到這裏,臺上的燈光再次亮了,撲朔迷離的只照亮了一小塊圓圈,圈裏站著一個少年。少年長的很漂亮,清麗秀美的五官有著未長成時所特有的迷人,四肢纖長而柔韌,既有男孩的英氣和帥氣,眼角處也有著女孩的媚氣。少年的出現再次點亮了眾人的眼。
“真是不錯,不知道多少錢他才願意出去。”一個男人摸著下巴說道,旁邊他的朋友瞟了他一眼,“不可能,他是這裏的‘上牌’,他有自主選擇養成者的權利,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上牌’從來沒選擇過大廳裏的人。”
“那他每次選的是誰?”
“鬼才知道,可能是VIP的人吧。”說話者無趣的揮了揮手,每次都是這樣,他對得到這個‘上牌’早失去了信心。
果然,正如同說話者所預言的,臺上的燈光很快重又暗了下去,少年消失在舞臺上。緊接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上來,以拍賣的形式將方才的表演者一一帶至中標者手裏。
大廳中央的舞臺燈光暗了,只有四周牆壁上的幾盞黃色小燈散發出曖昧的光線,喘息與呻吟於黑暗中的各個角落悄然響起,偶爾能看見肢體的晃動一閃而過。現在的“愛情養成”俱樂部與其說是有錢人士的享樂之地,倒不如說是個“黑色幽默”。
就這樣把陳婷虹扔在樓下,似乎有點失禮。範允承看一眼大廳,正想開口,沉重的木門再次被推開,然後又靜靜的合上,來人沒有說話,一步步直直的走到美人榻旁。
“許蒼,你們老闆已經和我提意見了,你再這樣,下回我可就不敢來了。”細長的手指自顧自的撫摸著手下的柔軟黑髮,楊劭沒有看許蒼一眼,聽似調侃的語氣裏卻有著冰涼的氣息。
“你不會不來,因為這正是你希望的。你一次次出現在這裏,就是希望我一次次的選擇你,不然你怎麼能使我面臨被掃地出門的境地?”許蒼在楊劭身旁跪下,仰起白淨的臉龐。
“這話可就說的難聽了,”楊劭傷腦筋似的皺起眉,“我沒請你選擇我,不是嗎?”
“你當然沒有,可是你清楚,只要你出現在這裏,我就無法選擇別人。”
有時,安靜也是一種力量,始終安靜的許蒼,能讓人感覺到他的眼瞳裏的堅持,一種悲涼的堅持。楊劭終於施捨給許蒼一眼,看進他的眼瞳深處,不帶任何意義的視線直戳的許蒼心底一痛。
楊劭示意榻旁的男生離開房間,半坐起身,如絲如鍛的長發水般波動,“許蒼,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把事情弄的如此難看,更不想將它弄的更難看,”他俯下身,“許蒼,把東西還給我,我不會再和你計較。”聲音摻雜了某種甜蜜的香氣和陰冷的毒針。
許蒼本就跪的筆直的脊背,在這一瞬間如同灌了水泥般僵硬無比,他深深吸一口氣,“我不會還給你的,絕不。”
楊劭還是笑的優雅,許蒼斷然決然的拒絕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麻煩呵,這麼倔的孩子,他向後靠回身子,不無可惜的說:“那好吧,我不喜歡勉強人,這你是知道的。。。。。。”
許蒼默默垂下頭,他清楚今晚的“遊戲”已經劃上了句點,因為他不願遵守楊劭的遊戲規則,所以終止符是一定的事。不料那雙漂亮的孔雀石在朝一旁不經意的一轉後,添進了些許興味,突然說道:“許蒼,你真的願意這樣離開?”
許蒼猛的抬起頭,他不願意,他當然不願意!一次一次的,明知楊劭的目的,明知楊劭的故意,明知他不會改變的拒絕,卻還是硬要選擇他,為的只是想看他一眼。儘管對於身體的接觸早已不抱奢望,但當聽見楊劭松了口氣,在還來不及揣測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時,許蒼的頭已甩的像是波浪鼓般。
“別搖了,搖的我眼暈。”指尖點上許蒼的臉頰,阻止了他的來回搖動後,楊劭看向範允承,唇邊綻放笑容,漫不經心的說道,“許蒼,很簡單,去挑逗那個男人,就像你挑逗我一樣,如果你能成功,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範允承眼角一跳,但並不覺得吃驚,他沒有按照楊劭的吩咐在第二天去學校,公然放了他的鴿子,而且一放還不止一隻。楊劭要整他,情理之中。
許蒼深深的望進那雙孔雀石,沒有作聲,直接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站起身,來到範允承面前。
范允承的性向很正常,遊走的風月場所多了,雖然碰到過不少美豔的男孩子,但對他們的故意誘惑,範允承除了無視還是無視,很簡單,三個字——沒興趣。當然,這“沒興趣”也不會在今天突然變成“有興趣”,他得承認如蛇般纏繞在自己身上的許蒼的確很誘人,但是挑動不了他的感官。他沒有動,與楊劭相撞的目光始終淡定。
許蒼急了,楊劭心性不定慣了,今晚他給自己的機會可能只有這麼一次,他必須要抓住。焦躁的一凝眉,身子一軟,許蒼從範允承身上滑下,跪進範允承的雙腿間,伸手就要去解他皮帶。
“你想幹什麼?”一直沒有動彈也沒有出聲的範允承忽然下移視線,盯住許蒼。
許蒼媚然一笑,“都是男人,你會不懂?”
“沒錯,都是男人,所以我才不懂,”範允承淡淡一挑唇角,“含著男人的性器,你不覺得噁心?還是你天生喜歡含這個,不會的吧?”
許蒼一怔,“這、這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這樣你會舒服的。。。。。。”話還未完,已被範允承打斷,他豎起食指在唇上作了個噤聲狀,隨即搖頭,“用不著,我不喜歡口交,這樣的行為只會讓我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