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犯人们应和着,慵懒的、不屑的、冷漠的,各种语气混杂其中。
封寒只是沉默着,深邃的眼神,透不出一丝情绪。
换上囚服,接过日用品,封寒和凌枫跟着一个狱警走出了更衣室。回形的监狱关着各种类型的罪犯,这里就像是一座黑暗而又破败的城堡,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每一个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就如同困兽一般焦躁地咆哮,他们大声地吼着,厮打叫骂的声音,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刚一上他们的牢房所在的楼层,听到脚步声的瞬间,那些罪犯顿时像吸食了毒品一般,大脑顿时充斥着兴奋,一窝蜂地拥到了各自的铁门前,眼里是难以抑制的让人作呕的欲望。
“这不是被全国通缉的封寒吗?他怎么进来了?”这个声音被压得很低,很明显不想被当事人听到。毕竟封寒这个名字,在这些罪犯之中太过有震慑力。
“诶哟,你看他身边的那小子,弱弱的菜鸟,真他妈想现在就干了他!”
“宝贝儿,明天……明天就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要是个娘们儿就更有趣了。”
……
凌枫别过脸并不想理会。
在来这里之前凌枫确实是有些许害怕的,可是到了这里听到那些疯子的污言秽语之后,他反倒不那么恐惧了。
呵,如果那群人知道他险些把一个男人剁成一滩烂泥,他们还会这般肆无忌惮吗?不过在他们眼里或许这也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是太过小儿科了。
或许凌枫也只是想告诫自己,他绝对不能成为一个任人欺凌的弱者!
狱警拿出钥匙打开铁门,粗鲁地将他们两个都推了进去:“好好享受吧。”狱警锁上这牢笼,丢下一声冷笑,转身离开。
凌枫站在原地打量着这里。牢房有两扇门,一扇是在外面的铁门,就像是笼子一般的存在,而与笼子不同的是,铁门里面还有一扇门,看上去似乎有些沉重,或许用来隔离外界声音的吧,毕竟那群疯子真的太吵了。
不过跟一般牢房不同的是,这间牢房是两人间,而其他牢房都是6人间。
封寒看出了凌枫的困惑,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觉得奇怪?其实没什么,因为我比较特殊,他们怕我一怒之下杀了剩下的五个人。”
封寒向来不屑于身体上的毁灭,真正的毁灭从来都是直逼人心的,这样叫人从心底崩溃的毁灭才有封寒亲自动手的价值。
而究竟要如何做,他封寒太清楚了。
对于许凌枫这样的人,从击碎防备赢得信任的接近到毁灭简直轻而易举。
凌枫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那应该让你一人住一间才对吧?”……我他妈的难道不是人么?
“一个人,算了吧。那生活就太无聊了?”封寒直径走向一张床坐了下来,“放心,我也不是以杀人为乐的人,那是职业。”
谁知道你哪天会突然心血来潮似的发狂!
凌枫在心里大声反抗着这该死的厄运。
外面的污言秽语还没有停止,一切都是冲着凌枫来的。的确,像他这样干净又有些稚嫩的少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从前的早已经玩腻了,正迫切地等着新鲜猎物送上门来,而今天这里就来了个许凌枫。
凌枫转过身,望着那群肆无忌惮的人,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的人站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
仅仅是一个站起的动作,却让那些牢房中的所有人都住了嘴,眼中流露出些许恐慌。
“喂,你们太吵了…….”封寒表情慵懒,他微微眯起眼,眼中的光芒却让人不寒而栗,“安静点!”
封寒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楼层里却透着一丝恐怖的气息,一声声仿佛将人打入了冰窟。罪犯们都哆哆嗦嗦向后退了几步,好似继续留在那里就真的会命丧于封寒手上一般。完全没了刚才那份嚣张的气焰。
封寒转过身:“许凌枫对吗?把第二扇门关上。”
凌枫应了一声便重重地关上了门。然后他走到封寒旁边床上坐了下来。
凌枫简单地铺好被单,把发着酸臭的枕头丢到床上,在空置的柜子里放上他的日用品。
封寒躺在床上,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那个少年。
其实从到了这个楼层的那刻起他就一直注意着他。他以为听到那些人的话,许凌枫会害怕地躲起来,甚至会哭,或者是殷勤谄媚着讨好他,丢掉尊严以求他的保护。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不但出奇的冷静,甚至还有想和那些人针锋相对的倾向,而现在他也只是默默地埋头整理着自己的床铺和物品,没有任何求助的想法。
说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似乎刚好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甘示弱,信奉于男子气概,猖狂、血气方刚,而这个年纪似乎也是打架斗殴最频繁发生的时候。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普通的地方,不是光靠那点男子气概就能解决问题。如果非得拿出一个形容词,那么这儿就相当于是人间地狱,每个人都应该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或许真如狱警所说,这里没有所谓的尊严、骄傲,特别是对于弱者。
‘呵呵,终究还是太嫩了啊……’
封寒在心里想道。
凌枫整理好物品,一转身便撞上了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