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灶上,卤肉香喷喷的,鱼快煎黑了,那可是代表着年年有余才煎的鱼啊!
34.我是寒家的银了
天空擦黑,七点不到,赫云帮着寒雨一一将祭祖准备的大鱼大肉摆上供桌,纸钱、香烟、水果、酒,全部理好。寒雨点上香,回头却看到赫云没事般地坐在小床上,晃荡着两腿,“媳妇儿,你也一块儿拜。”说完拿了三柱香给赫云。
赫云怔了怔,一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接过香,站在寒雨身旁对着寒家的神台默念起来,寒雨也跟着三拜,他们都没说出心理的话只在心中默默地祈求着。
香插上香炉,赫云眼眶隐隐含泪。寒雨啥也没说,从厨房里端出忙了一整天的年夜菜,摆在小桌上,开了一瓶陈年老酒。
“拜了你家烈祖烈宗,从此我就是你寒家的人了。”赫云举着手中的白酒,对着寒雨二话不说一口干了。
“嗯,咱好好过日子,相互彼此照顾。”
“嗯。”
这会儿两人共同喝干了第二杯酒,赫云再也遮不住滑下眼眶的泪,寒雨拍拍他的肩,又倒了一杯酒给他。“行了,别哭哭啼啼的,大过年的别怪爷今晚不翻你的牌,切!”
赫云擦擦眼泪,笑了笑,回敬寒雨。
四个月,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到同床共枕,到身相许,在一些八挂的大妈大婶甚至顺延嘴里,寒雨隐隐听到一些有关赫云的事,但他不敢印证,赫云从不曾说,他也绝口不提,反正现在只要平安度日他啥事也不想知道,再说,自己怕也承受不起。所以即便是看到赫云哭了,他也像没事一样喝酒,吃菜。“嗯,待会儿呀还是得到顺延家给他父母敬敬酒,那两老挺照顾我的。”
“嗯,顺延他俩夫妻也该谢谢。”
“谢他干啥?”
“我不在时候他替我照顾媳妇儿不。”
“媳妇儿?你还没我结实呢!”
“你打得过我?”
“怎么?你想跟我比划比划?”
“还比啥呢,我哪次不打得你唉唉叫求饶的?”
“??”
“??”
“唉寒雨,疼,手还没好全……嘶……寒雨……”
午夜的钟声一响,村里家家户户鞭炮声连着响起,赫云将鞭炮挂在院子的晾衣架上,寒雨牵着夏阳跟在旁边,赫云说他将导火线延长了一些,等会儿一点燃,三人一块儿往屋里跑,两人不顾短腿的小夏阳,硬是要玩这游戏,“预备!”寒雨一声令下,娃儿根本连状况都搞不清,紧张兮兮地左右看。
“跑!”
寒雨大步跑到屋檐下,对着夏阳喊『加油』『快!快!』夏阳撒着小短腿,赫云『跑』在他后边儿,两人齐声呐喊,小家伙使尽吃奶的力气卖命地向前跑,待他抵达屋檐下,鞭炮声刹时响起,霹雳啪啦,火光蹦跶的四处乱飞,烟雾中年的味道漫延开来……小夏阳大口喘气息,一脸茫然,看着鞭炮,惊魂未定。赫云寒雨两人站在他后边,抖动着肩膀笑得一脸浑蛋样……。
跟着寒雨家的习俗,午夜吃水饺,两人为了守岁,一顿晚饭吃了三四个钟头,当中,还不嫌麻烦地和面,擀皮儿、剁馅儿,赫云老早打听了说北方人会在水饺里包上钱币,以示来年发大财,所以为此,他事先老早就准备了三片黄金锁片代替钱币,要包在水饺里,此消息一出,顺延压着酒虫的纠缠硬是撑过十二点没醉,拖着自家婆娘来蹭这一顿水饺,“嘿嘿嘿……嘿嘿嘿……我们两家是三对二,嘿嘿嘿……嘿嘿嘿……”
不过,他还是带了礼物做为交换就是了。
一张卷着的画纸,红纸黑字,大大写着——『翻云覆雨』四个字。
“嘿嘿嘿……嘿嘿嘿……那啥,你俩也知道我没读什么书,大字也不识两个,但可别小看我的心意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这四个字的啊,别说你两的名儿都在这上面,我还费尽了一番苦心才完成这四个字呢,你晓得吧!”
“这我倒可以做证。”顺延嫂帮腔。“不过,这字还有别的意思吗?为啥这夏顺延老笑的这么猥琐呢?”
“嘿嘿嘿……嘿嘿嘿咳咳”夫妻俩光顾着一问一答,顺延瞅着老婆调笑,“哪有啥意思呢,不就说他俩名儿吗!”
寒雨羞得红了脸,赫云倒没理顺延的调笑,看着字迹频频点头,露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顺延看。
“看啥呢,你顺延哥不错吧?”
“嗯嗯,真没话说呢。”
赫云一直为此佩服顺延,他第一次听到寒雨这么说的时候他还不大相信,而今亲眼目睹就更没话说了。
他还真能写,像这样过节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让顺延写对联,他也顺便赚一点酒钱,想到这么好的一项才华若好好利用,干出一点成绩来也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再这么喝下去,酒精中毒……怎么想都为他可惜了。
“几个破字就想来换金锁片,想得美呦你!”
“呦呦呦赫云你看看,你看看,这哪是一个出得了场面的媳妇说的话这是……”
“去你的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