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哥,羞羞脸这个词,你懂吗?”有这种喜爱窥探兄弟闺房隐私,还不容当事人拒绝的大嫂,明子乔的人生往后顺不顺利还很难说,倒是当前被逼问某事详情的窘迫程度,让他很想打开窗户一脚将明宁给踹出去,就让这个奇冏无比的老年轻今晚睡在马路上算了!
“修修脸?我刚刚才修的呀。”明宁伸手顺着嘴形,将下巴人中都摸了一圈,“我有哪里漏刮了是吗?你给我比比位置,我等你都说完了,就去补刮。”
草!竟然给我装蒜?!正当明子乔考虑是要耍赖濑掉呢还是干脆跟明宁翻脸的时候,救星们进门了。
“哦,小乔,我来叨扰了。”苏慕远一手推门,一手提了两三个提袋,里头有卤味有烤肉有啤酒的,后头还跟着冠子与小河流,“这位是明宁大哥吧?久仰大名了,果然跟明瑞说的一样帅啊。”
有外人来,明宁的姿态马上有了修正,只见他优雅且迅速地离开沙发站起身,十分绅士的面带微笑,以手相邀:“是的我是,说帅我不敢当,东西混血通常都长这样的,请这边坐,水果是刚削好的,尽量用没关系。”
明宁很自谦,东西混血多数要隔代,在孙子辈才能凸显出西方血统的特征,第一代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混得这么明显的,有些人还专挑双亲不出色的地方像,怎么看都不像混过血,就跟一般的东方人长相,相去无多。
“阿远哥,明瑞呢?”看见道馆来了这几个,明子乔大概知道他们来找明瑞相谈什么事了,想起皮夹里那些应该闲不住的卡,不禁又瞄了眼站他身旁的明宁。
“那摊盐酥鸡人超多,他还在那里等,所以先把钥匙给我们,要我们先过来不要陪他站在那里喂蚊子。”说话的是小河流萧和荣,扭伤的左脚踝上还缠着鼓鼓的一大包,走路有点跛,开朗的娃娃脸一笑开,眼眉弯弯酒窝梨涡双双对称,可爱又亲切,像极了菩萨座前的金童。
别看他娃娃脸,站在冠子身边像个国中生,他已经研一要升研二,是个年纪比明瑞还长的成人了。虽然身高只是中等,看起来又瘦不啦叽的,打斗的动作却迅速且刁钻,衣服一脱,身上都是结实的肌肉,是那种电影中小说里最常出现的隐形高手,典型的深藏不露。
“喔,这样啊。”接过小河流递过来的钥匙,明子乔也堆起一脸笑,开始替明瑞招呼他的兄弟。
没事干的明宁倒也没回他暂住的房间搞自闭,站在一旁等明子乔将备用的塑胶椅拿出来,便拖过一张坐在茶几旁,跟着明瑞的哥儿们东拉西扯的聊天之馀,还很尽责的帮忙消灭苏慕远带过来的食物,只是频频推拒苏慕远放到他面前的啤酒,因他头部的旧伤让他不宜饮酒,事实上,烧烤过的含碳食物,油盐过量的酥炸食品也都是他该忌口的,可他就是挡不住BBQ的美味,咸酥鸡东山鸭头之类的诱惑。
结婚这些年来,明峰对他的事什么都要管,好不容易这回逮到这等良机,死都要管的那个人不在场也管不着,他不吃个痛快实在对不起自己,更枉费他来人间走这一遭。
不管将来会好死还是歹死,总之人生在世,都是难逃一死的。
因为在乎明峰,明宁自愿将人生里的很多风景很多滋味都给错过。而今他已年过不惑,情啊爱的委实不如年轻时那般的执着,互为伴侣的两人失去了爱情,那也还能继续当家人啊,这些年来他逐渐懂得该要怎样做,才能将磨擦与伤害越看越淡了。
明瑞回来得很及时,明子乔倒进盘里的很快见了底,苦等回来的盐酥鸡刚好接着上桌,乐得明宁眉开眼笑的,活像个贪吃的孩子。
明子乔的猜测果然无误,这回去巴西参赛X运的人又要多小河流一个,两个选手没个教练陪同去参赛也实在太悲惨了,可偏偏募款情况又不理想,明瑞的存款都贴在道馆二楼的装修上,不够的部分他还去冠子介绍的保安公司当了六周的随身保安赚来抵,苏慕远则是年底准备要结婚,户头里的钱一个萝卜一个坑全都卡紧紧,根本动弹不得。
“这样啊,那还差多少?”自从说起正事,闷声不吭的明宁在客人都走了以后总算吃饱喝足,愿意放下明瑞买给他的珍奶插话了。
“大概是……十五六万吧……”明瑞皱眉盯着桌上摊开的帐簿在心里加加减减,上头记载的,是自他归来开张跆拳道馆所募得的每一笔款项。
“OK,不多,让我来赞助一回吧。”明宁吃了明瑞明子乔所看过最昂贵的一顿宵夜,却还是一脸占了大便宜的笑,逗得明子乔忍不住窃笑出声,难怪大哥常常要骂大嫂败家了,跟个头壳坏去的人过日子,荷包只能自求多福。
“不行,宁伯伯,谢谢你的好意,可是这不是小数目,我真的不能收。”明瑞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明宁花的是明峰的钱,他不肉痛,可不代表精明但清廉的大伯伯也能不痛啊。
“乔乔,我记得我有张卡在你那里,道时候买机票刷旅行支票什么的,就用那张卡吧,帐单地址我会改到你四哥那里去,你们就别担心了,嗯?”说他头壳坏去,这时却又能干伶俐,明子乔乐得顺水推舟,朝他最最最上道的大嫂代明瑞甜声软语的称谢。
“哇,万岁,大嫂真是解语花,这下我不用偷偷摸摸的刷了,YA~~”明宁刷牙洗脸进房睡下,明子乔跟明瑞将客厅整理好垃圾打包好之后,无比得意的小叔妻子调皮地掏出皮夹里的那张从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升级成爱怎用就怎用的免死金牌亲了又亲,然后扑向坐在沙发上稍做歇息的侄子老公,响亮地啾了下嘴唇。
“男人不要用解语花这个词,很怪。”明瑞的心情看得出来也很好,眉宇之间一扫阴霾,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老成持重。
“四哥常常开他玩笑叫他大嫂,大嫂也是女人用的啊,他都不介意了,被封成花魁,搞不好他会更乐意。”明子乔捏着那张卡当成扇子扇脸,嘴上还等着明瑞的回吻,“喂,你还记得细节吗?就,我们一起喝啤酒的那晚……”
“干嘛又想问了?”当初一觉醒来,不知道是谁将头埋进枕头里闷成红龟粿,不停喃喃地说不记得细节,也不愿听他说细节的?
等来了明瑞的回吻,明子乔将卡抛向干净的茶几与他的皮夹会合,顺势攀住明瑞的颈子,倒进那方宽阔厚实的怀抱里,“因为有人想听嘛。”
“不是吧,谁那么无聊?”明瑞故做惊讶状,其实早猜到了,“你宁哥?”
“嗯哼。”明瑞洗好澡又忙进忙出的,身上的T恤又半湿了,别人这样明子乔都觉得臭,唯有明瑞,每回闻到他都觉得足以引诱他犯下强X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