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流光幻彩,宇文绎的脸亦是兴奋得发光。
两人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中紧紧的牵着,两人被挤得直贴到了一块,宇文绎却一点都不受影响,一路上叽叽喳喳,惹得慕容恪直
笑他是和澈儿呆久了,都惹上了多话的毛病。
固县那条穿过整个县城的小河边挤满了人。宇文绎拉着慕容恪哪里人多就往哪跑,慕容恪拉都拉不住。
“花灯逐水流,情义永不弃。”街边的小贩不住地吆喝。
“老板,这花灯买了要怎麽放,有什麽风俗吗?”
“在花灯上写下两人的名字,然後一起放到河中,只要这花灯稳稳得流到尽头,两人便可白头到老。”
慕容恪自然是知道这不过是小贩做生意地伎俩,但是看宇文绎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好说开,掏钱买了一盏花灯,借了笔,在左
侧写了个“恪”。
宇文绎接过笔,在右侧认认真真地写了个“绎”。
两人携手将那盏花灯平稳地放到了河中,河水潺潺,花灯顺流而下,迅疾却平缓。
宇文绎已是笑得合不拢嘴,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纯真若赤子,毫无瑕疵,连慕容恪都看呆了。
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小东西笑得这麽纯粹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宇文绎还是一步三回头,看到他和慕容恪的花灯仍旧安稳地前行,这才走几步。
沿河放花灯的人依旧很多,一只硕大的花灯放下,打翻了周边几只小的。
“花灯!”宇文绎又惊又气,连声音都发抖,“阿恪哥哥,我们的花灯被打翻了。”
慕容恪皱眉,“算了,这也无非就是那些小贩的贩卖手段,做不得数的,天色已晚,回去吧。”
宇文绎怔怔地盯着慕容恪,祈求道:“我们回去再放一个吧!”
“这些花灯最後还不是被打翻,被淹没,何必纠结於此,一盏花灯便决定人的一生?”慕容恪口气中隐隐透着些许的不屑。
宇文绎缓缓地抽出被握住的手,盯着慕容恪,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眸中已是泪光闪烁,却忍着不愿流下来。
“阿绎,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外物所能改变的。那小小一盏花灯,不能代表什麽。”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相信。”宇文绎转身离开,迅速地被人群淹没了。
第二十七章
明明灭灭的河上,不时有人放下新的花灯,那盏灭了的花灯哪里还能找得回来。
宇文绎独自跑到了下游,希望能在一片灯海中找到他的那一盏。他一直等,一直等,直等到
行人渐渐散去,整条河边零零星星只剩下了几人。
卖花灯的小贩都已经收摊回家,宇文绎才慢慢挪着步子,沮丧地回了县衙。
路过慕容恪的门口,听闻里面慕容恪一阵咆哮:“贱人!居然敢给本王下药!”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轻轻地啜泣声,“王爷,奴家是仰慕你,我爹只是想促成我们的好事,所以出此下策,王爷不要辜负了奴家的
一番心意才好。”随後,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解衣声。
“贱人,滚开。”
宇文绎在门外听了个大概,却也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想来是固县县令忙於让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才出此下策,好让木成舟,
生米煮成熟饭。
只可惜,这县令打错了算盘,慕容恪生平最恨就是别人算计他,固然是今天两人真的一度春宵,慕容恪也能把前一刻还在翻云覆
雨的女子送去见阎王。他对待枕边人向来没那麽和善。
宇文绎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明,可是纵使想得一清二楚,脚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迈开,打开了那扇门。
房内的女子衣衫不整,慕容恪浑身是汗,显然是忍到了极限。
宇文绎细细地瞧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不过是中人之姿,不知她是有何种自信,能够取得阅尽美人的五王爷的宠爱。
宇文绎朝那女子伸出手,“解药。”
那女子含泪说道:“这是北穹有名的春药,食之能使人在交合时产生幻觉,只需与人行房事,没有解药。”
宇文绎挥挥手,“自己滚出去吧!”
那名女子慌忙地拾起衣衫,推门而出。
慕容恪一把扯过宇文绎,宇文绎这才看清,慕容恪额前的青筋已经彻底根根冒出,有些怖人。
宇文绎怕他憋了太久,经脉爆裂而亡,连忙伸手褪衣。
慕容恪急切地附上宇文绎的身子,连前戏都不曾做,就直直挺进,痛得宇文绎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
慕容恪此刻已是像只疯了的猛兽,只知攻城略地,哪里还知道什麽疼惜。
宇文绎一边忍痛,一边心底咒骂那县令,这麽猛烈的春药,你女儿受得了?
慕容恪的眼神逐渐涣散,原本的闷哼声,逐渐清晰。
“阿络!阿络!”
宇文绎失神地望着在他体内不断进出的男子,口中喃喃自语:“我不是!我不是!”
尚未来得及剪的指甲,狠狠地插进了手心的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
第二日一早,宇文绎醒来的时候,看见慕容恪正在更衣,他慢慢坐起来,等待慕容恪回身看见他,然後和他说,“起来了,帮你
去清洗一下,然後一起吃早点。”
可是他慕容恪却没有回头,直直走向门口。
“阿恪哥哥。”宇文绎哑着嗓子喊道。
慕容恪回转过来,回道:“如果身子不舒服就再睡会,我要去见个人,明日晚上才能回来。”
宇文绎轻轻点了一下头,额前的发丝散落,遮住了那双盈满了眼泪的凤眼。
去见人。去见谁?昨日与他的替身颠龙倒凤一夜,今日便急急地寻去,果真是……
昨夜留下的伤口又隐隐作痛,指甲顺着昨日的伤痕,又直直地扣了进去。
宇文绎起床,清洗,吃早点,一切都很正常。
去把仍赖在床上的澈儿拖了起来,两人一起去街上吃了馄饨,又兴致高昂地逛街。
“你怎麽今日这麽高兴啊?”
“因为後日就要回去了,可以看见我娘,阿寂和小妖了呀。”
“小妖,就是那只讨厌的死猫。”
宇文绎这才想起原来那只猫和澈儿有过过节,讪笑三声。看到旁边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跑去过买了一串,又回过来,讨好似的
给澈儿递了上去。
澈儿看到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哪里还记得曾经脸上的几道猫抓痕,笑嘻嘻地挽住宇文绎,还把第二个冰糖葫芦大方的给了宇文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