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冉静静坐在床头打量着言枵的眉骨,似乎想努力找出于言崇的相似,最终无果。言崇有他独有的霸气严肃,而言枵只是正值年
华的少年,未经世事,少了凡尘的洗礼。
缓缓从被中抽出那只受了伤的手,小心地拆开绷带,练就的眼里足以在黑暗中看清伤痕。
毫不手软的一刀,却又稳稳当当未伤及胫骨。十余寸的伤蔓延至手腕,不妥善处理必会留疤。
暗叹地摇摇头,拿出随身带来的药,指尖小心沾着涂抹上去,生肌活血,也算是上乘良药。
“我无意伤你的……”对着床榻中的言枵轻言道歉“……只是往年的反射吧……你是我带大的,哪可能伤你。”感叹一声,自己
对他只算是长晚辈的关系。不知不觉,他也已不是昔日初入府时那怯生的孩童。自己也该放手了。
“你说你爱我?”闭眼沉凝片刻,释然道:“也许吧。但也可能是你还没遇过其他的人,错误的认为我们多年的相处造就了爱。
”低喃的自言自语,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将言枵修长的指尖放在掌心,是艺术家的手呢,漂亮的骨节,健康的肤色,月牙粉贝
恰到好处的弯着。
“……”屋内再度陷入长久的沉默。柏冉看着言枵的睡容,微微一笑,凑□子,只在他额前留下一吻,仅仅是长辈给予的晚安吻
。言崇毕生的心血,我就交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护着,不要让他落入外人之手。
起身时,再度小心将那涂好伤药的手放在被上,将剩下的药放在床头,附带着一个纸条,起身离去。待其走后不久,黑暗中那本
应长睡的人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清明,毫无初醒的朦胧。拾过床头的纸条,接着昏暗的月光清楚的看到几个字
——我知道你醒着。
手一抖,仿佛预知到什么一般,慌了神一样向柏冉离去的方向跑去。祈望追上那即将远去的身影。
言家主宅前,柏冉独身站于之前,寂静之下仰望这复古的三层建筑,饱经岁月的洗礼却依旧巍峨气派,象征着言家辉煌的百年历
史,虽称足鼎立于道上,却与世无争平稳度过了多年。这是柏冉的业绩。以后,就将是言枵的天下了。
看着满主宅忽然亮起的点点明灯,佣人惊呼走动的声音。柏冉落寂一笑,转身消失于黑暗中,
至此,言枵再也没了柏冉的消息。
那人就像天际的流星,在自己此生重要的岁月中留下不可遗忘的光辉,却又彻底消散,无从寻觅。
10.两年
南美小镇某公路上,一名中年的华裔男人开着布满尘埃的货车,满载着货物离开。
妻子要去和朋友参加深山野营,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女儿这两天就要由自己带了。也不知道再次大哭大闹时自己该怎么哄。
想到可爱的小女儿,男人脸上露出身为人父的幸福感。他是晚来得子,对女儿宠爱得不得了,每天都有着欢乐。平淡的生活其实
也是有无穷的趣味。
在小屋停下时,抱着买来的食物,单手掏着钥匙,却意外发现门竟没锁,这一段治安向来还好,但女儿单独在家这一点依旧让自
己有些警惕
小心放下包装袋,警惕打量着屋内,不像贼的摸样。快步向女儿卧室走去时,隐约听见女儿咯咯的笑声,同时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的温柔逗乐孩子的笑声。
掏出枪小心的走入,看见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外貌儒雅温和,实在让人很难提起警惕
看到自己举枪进入时,男子停下抱着小女儿摇晃的手,而是小心放下,紧接着就看到女儿闭眼倒下,再无动静。
“你对她做了什么!”无法克制的上膛指准。
“稍安勿躁,我不会对两岁的小天使动手。”略带口音的美式英语随即专成华语“黄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坐下谈一谈。先自
我介绍,我叫柏冉。”
柏冉!这个名字让这位被称为黄先生的人猛地一抖。
“黄趵。从事职业杀手多年。七年前办了最后一单生意后就收手来到北美,取了美丽的妻子,女儿也乖巧可爱,正是颐养天年之
际,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人生计划。”歉意一笑,毫不在意直指自己的枪口,径直走到客厅坐好,并自己倒好一杯茶。
“杀手只是收钱办事,报仇可从来没有找杀手报仇的道理。”理智告诉自己,这个俊秀的男人不容轻视,必须要小心周旋,但女
儿如今让自己揪紧了心。
遗憾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道上向来如此。黄先生你又是培训的职业杀手,宁死也不透露雇主信息这是职业操守。”喝了口
咖啡,浓烈的苦意让柏冉不适应地邹了邹眉。话语一转“可是我柏冉既非黑道、又非白道,你以那条道来要求我呢?嗯?”尾音
略微上翘,一副闲情优异的模样。
果然。当初在接下刺杀言崇的生意时,就应该注意到他身后那个神秘的爱人。
“事实上你的雇主是个大人物,至少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找到你,看来他最好把你安顿得很好,避过了很多眼线。”猛地站起身子
逼近那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漂亮的眼睑一挑“我尊重你作为杀手的操守,不会用你女儿的性命逼迫你吐露信息。但是我要你
告诉我,你是怎么杀言崇的。”
无声间强大的压迫感直逼而来,男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子所散发出的气场足以令自己恐惧。退后半步,小心的咽了口
水,开口缓缓道:“我只用躲在暗处,信号来时就……”打量了眼柏冉的脸色“直接开枪。”
“错了!”生冷打稀Pσ獾拿嫒莺鋈槐涞谜匾渥判闹械纳税獭盎葡壬烧媸羌谴砹恕N依锤嫠吣惆伞!庇锉希拥┕契赖南ジ牵缤吹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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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究竟什么人让你这么恨心下手,生生折腾到最后一口气才给个了解!”再一枪,子弹硬生生卡在肩窝骨。
“我柏冉杀的人不比你少,我以为我当时看不出来吗!”肘关节“我比你更清楚什么地方受不得痛!我有更刺激的游戏杀人!”
虎口穿透。
至始至终,黄趵不敢痛叫一声,面前这男子如疯魔一般,理智丧失,他不确定这会不会惊到他的女儿,会不会牵连到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