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料到今日诚郡王胤祉也会过来。
他也不等下人拿来热水,直接用盆子里的凉水梳洗过了。再取下搭在屏风上的长衫穿好,最后围了四哥才送来不久的裘皮子披风。
这才放心的走出房间里。
才一出门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给吹的一瑟,打了个寒战。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脚向正厅里走去。
“呀,三哥怎么亲自过来了?”胤禩还未进厅,便朗声笑道。
胤祉看着那虽是单薄,却不乏意气风发的胤禩,也是笑了起来。
“我这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在家里也是呆不住的。皇阿玛指定了你二人监国,我便想着过来凑凑热闹,谁知在门口便遇上了四弟。”
胤禩在正位上坐下,也不解开披风的带子,只是坐在那里呵气。
一旁伺候着的高福赶忙把早就给主子备下了的手炉递了过去。
胤禩一边抱着手炉一边说道:“平日里三哥总是帮着皇阿玛和太子操劳国事,按说这次监国的重担也应是落在三哥的肩上,不知怎的倒是给了四哥和我。想来,大概是皇阿玛看我二人平日里闲散惯了,想要历练我们一次。是吧,四哥?”
胤禛坐在那里,表情淡淡的饮茶,也不说什么。
胤祉笑道:“皇阿玛的圣意我们也是揣测不到的,既然皇阿玛如此下旨了,这重担可是得你二人好好背负着了。”
说完视线便在二人间偷偷打量。
这之前四贝勒和八贝勒关系亲密是谁人都晓得的事情。最近倒是传出来二人不和的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今日里一看,这二人竟是也没有个交谈,连眼神交接也是少有的。
虽然八弟言语里带着有些讨好四弟的意思,可四弟却是似乎并不买账。
“四弟方才还与我交谈的开心,怎么这会子倒是沉默了起来?”胤祉故意问道。
胤禛冷冷说道:“有八贝勒在这里,我还用说什么吗?”
胤禩故作隐怒的握紧手中的手炉,心里却在暗笑四哥装的倒是有那么七八分的像。
“咳咳,也不知今日的奏折送过来没有。”胤禩略微平静的说道。
“早些里已是派人送过来了,八贝勒倒是闲散惯了的人,也不肯早些到书房去看。”胤禛开口回答道。
胤禩把手炉往桌子上一掼,深呼吸一口气,怒视高福。
“你这蠢奴才!送来了奏折也不知道告知我一声,这管家是做了瞎子聋子了的吗?”
高福有些委屈,明明是主子说的先放在那里,等四哥来了再说。四爷也是差人告诉让主子先在被窝里暖着的,等他来了再说的。怎么这会子竟是怪在自己的头上了?
算了,做奴才的,为主子承受这些莫须有罪名是分内的事。
“奴才知错了,请主子饶了奴才。”
“罚你?哪次罚你有用来着?算了,下次注意吧。”胤禩一如往常护着奴才道。
胤祉在一旁沉默不语,难道皇阿玛派来监视的人看差了吗?
胤禩趁着胤祉低头沉思的间隙,俏皮的对胤禛挑了挑眉。
第155章:密信
胤禩趁着胤祉低头沉思的间隙,俏皮的对胤禛挑了挑眉。
“胤祉今天来是做什么的?”胤禩慵懒的倒在火炕上,抬起头来问道。
胤禛将毯子扯过来给胤禩盖好,顺便把高福才送过来手炉递了过去。
“这紫禁城上下谁人不知他胤祉是皇阿玛的人,他过来多是为了探探你我的情况。”
胤禩冷哼一声:“是吗?皇阿玛要是想派他监视我们,倒不如当初便下了旨让他与我们一同监国。怎么就冷不丁的过来了?”
“多半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过来探探虚实。”
胤禛也在他身旁坐下,把他的肩膀搬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你把靴子去了,也上来暖和暖和。”胤禩弯下腰向火炕下探身,想要帮胤禛把靴子去了。
胤禛赶紧扶住他:“我自己来。你坐好了,仔细摔下去。”
说罢,自己弯了腰去了靴子,并排放在脚踏上。然后坐直了身体让胤禩靠的舒服。
胤禩懒洋洋的眯了眼睛:“四哥,我这府上都成了大杂烩了,谁的人都敢进来。看来,平日里没脾气就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了。”
胤禛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在胤禩的脸侧轻抚着,解释道:“我可是没再让人监视着了,只留了那个一直画你的小子。”
胤禩挑眼看他,似笑非笑道:“四哥,那画我的小子画的不也是我的一举一动吗?”
胤禛定睛看着他,缓缓的说道:“意义可是极为不同的。难道,你这是在抱怨我?”
“哼,”胤禩冷哼,“左右里你总是有理的。愿意画便画吧,待到我百年后也可以有个让人记住我的凭证。”
胤禛突然靠近胤禩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温热气息扑在胤禩的耳边。
“南边儿差人送京的信,你看看。”
言罢,手上已是多了一封没有署名字的白纸书信。
胤禩接了过来,心下暗暗腹诽。
明明是半路截获来的密信,却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坦然。
胤禩也是不说破,只管将信翻转过来。
“怎么,这蜡封了的,若是让人看出破绽来该如何是好?”胤禩看那已被启开了的封蜡问道。
胤禛对他抿嘴一笑,拿手轻弹了一下他的脸。
“怎样启开的,便怎样给它封上。这点小事也让你担忧。还是打开看看吧。”
胤禩依言将信封打开,取出其中的信件,认真的读了起来。
不知是谁发给胤祉的信。
让胤祉多注意一些他二人的动静,有事可以去八贝勒府西墙边儿与人联系。
“西墙边儿?那不是张氏和毛氏的寝处吗?怎么她们还与胤祉扯上了关系?”胤禩深吸了一口气,十分不悦的问道。
只见他双眉微跳,唇角也是向下撇去。
胤禛当然是极了解他的,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
“不过是说西墙边儿,又没指明了说是张毛二人,你也莫要如此武断的下了定论。那西面除了张毛二人,不是还有一众小奴伺候着吗?连府上所有下人住的地方也是设在西墙边儿的。”胤禛抬手抚过胤禩的眉间,以此来平息他那冲上来的脾气。
这招对胤禩倒是十分管用,他略显急促的呼吸也是渐渐舒缓了下来。
“既是南边儿发过来的密信,就难保不是皇阿玛的意思了。这人无论查不查的出来,你我都是动他不得的。放了这么个佛爷在我府上,我可是养不起。”胤禩舒展了四肢,懒懒的靠回了胤禛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