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有些冷了,不然我们回去江南吧。”胤禛看着蜷缩在床榻上的胤禩,问道。
胤禩看了一眼外边的好景致,摇了摇头:“虽是冷了些,可到底连树叶也没落下一片。我这身体就这样,炎夏里阴天下雨的也会感觉到冷,不碍事。”
胤禛去了鞋袜,也爬上床榻,圈住胤禩,又用毛毯将两人围住。
“你莫和我挤在一处,”胤禩推了推胤禛,“你又不是怕冷,一会子一冷一热的,又该犯病了。”
胤禛倒是又挨了过去,将人再次环住,在人颈窝处左蹭蹭右蹭蹭。
“我又不是病秧子,怎么会如此就犯病了?”
胤禩佯装生气:“你这话的意思我是病秧子了?”
“这可冤枉死我了,我哪里是那个意思?”胤禛靠在后边墙壁上,带着笑意看着怀中人,“还是回去吧。前几日他们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听说老九儿子又添了个大胖小子,煞是可爱。你不最爱看那些奶娃子吗?回去看看,开心开心。”
胤禩仰起脸来看他,点头道:“我们只是回去看看,之后再回来这里吧。虽是没人伺候着,却也是过的惬意。找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处所,可是花费了我一些力气。”
胤禛看了看窗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人,笑了。
家里并未得到他二人回来的消息,所以当他二人携手走进府中,倒是惊到了站在院子中的一众人。大家都有些无措的看着他们。
“你们都站在这儿做什么?老九不是新近得了一个大胖孙子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胤禩歪着头笑看着众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什么。
胤禛早就瞧出不对劲来,便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身体不是太好的胤祥一直靠在影的身上,抬起头说道:“前些日子弘旺带着永类去了北边贩丝绸,走了个把月了。后来听说被山贼劫了去,人却是到现在也没消息。”
胤禩闻言身形一晃,强作镇定问道:“可是派人给京中递消息了?”
胤禟点了点头:“一得了被劫的消息就赶紧派人去了京城。可弘昼被关在府中日夜看守,出逃几次也都被人给逮了回去。我们也只得想办法差人进宫与弘历禀明。弘历知道后,也未见有多大动静。我们只好差自己人四处查访他们的下落了。”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胤禩抬起头问道,“前几日不是才有人过去送东西,怎么不说?”
胤禟有些为难的回答道:“不是不想告诉你们,可是你们也是正在调理病症之中。尤其是八哥你每次一着急就要血糊了心窍,哪里有人敢在你用药的时候告知与你。”
胤禩知道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可失了音信的毕竟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和最得意的孙子,岂有不着急之理?
他对众人扯了个笑容,便赶紧回去自己房中。
胤禛在他身后跟着,看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你还说弘历喜欢弘旺,他怎么不说帮着找找?我就说那孩子喜欢的是弘昼,巴不得我家弘旺出点什么事情来。这次可是如了他的愿了。”胤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身后人抱怨。
胤禛上前压住他的手,问道:“收拾东西作甚?”
胤禩甩开了他的手:“你们没有人管,我便自己去寻。左右里也是知道在哪里被劫的,我一处一处问,就不信查不到些蛛丝马迹。我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瞧你这话说的,谁不管了?你没听到老九已经派人去查了?弘历那孩子向来感情不外露,定是已经吩咐了暗部的人四处查访。我们不知道到底他们两个是不是被人劫了人身去,若是大张旗鼓的寻找,倒是对他们不好了。”胤禛在身后将人抱住,安慰道。
胤禩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无力的垂下。
约过了十多天,弘旺和永类二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家门,门童见了他们仿佛见了鬼一般大叫着跑开。爷俩面面相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未找人问清楚,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冲了过来。一个当然是都急出了白发的胤禩,另一个便是肃英额。
额儿先是扑进哥哥怀中,蹭了许久这才看到站在一旁一头黑线的阿玛。
他站直了身体,又扑进弘旺的怀里,阿玛阿玛的唤个不停。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胤禩见他们虽是风尘仆仆却仍是锦衣华服,心中有些疑惑。
“逃?”永类也是疑惑,“阿玛我俩是去塞外贩丝绸去了,又不是做不法生意,作甚要逃?”
胤禩看了看身后赶来的众人,又转过身来问道:“不是说你们半路被劫,人也失去了消息吗?这事都惊动了弘历,虽是没什么动静,想是也在查此事吧。”
弘旺摇头:“弘历知道我去贩丝绸的事情,我前几日还差人给他和弘昼捎信,他都没与你们说过吗?更何况我也给你们送了信报平安的,难道没有收到?”
话音才落,便听见门口传来了轻敲府门的声音。
三个信差模样的人站在门外,一致在怀中取出了三封信来。
“八爷,这是皇上(和亲王)(旺爷)送来的书信。”
胤禩接过信,问道:“怎么现在才送了来?”
“回八爷的话,北方前几日闹了雪灾,人和马都被截在了半路上。累死了一匹,冻坏了两匹,这才赶到江南来。”自京中来的信差回答道。
弘旺看了一眼自己派出的人,有些恼火:“你怎么回事?”
那信差缩了缩脖子:“旺爷,属下是真遇到了山贼,您看这身上只剩下了这封信。就这盘缠还是属下塞在靴子里的私房钱才勉强赶回来的。”
一屋子人颇是无奈,胤禩是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站在哪里没了话语。
胤禛见身旁人眼睛眯了起来,唇角也向下弯去,知道这是生气的前兆,便赶紧拉了人往二人屋子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吩咐道:“忙了许久也该累了,收拾收拾歇歇吧。别忘了给京中递个消息。”
“遇上雪灾?那老九的人从京中回来怎么没遇上?弘历当时怎么没跟报信的人说清楚?我就说他们这些人都不靠谱,你看看,都是些不靠谱的玩意儿吧?”胤禩恼火的将自己摔在床榻之上,四仰八叉的抱怨道。
“许是他们回来后才发了雪灾,这才延误了。弘历许是那时候没得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情况。”胤禛将毯子覆在他身上,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