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饼，你的存在缺失消掉了，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记得你了。”
“那为什么你？”苏饼突然脊背发凉。
“因为，他们的记忆是我消除的。”
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苏饼压抑了两个月的怒火喷涌而出，燃烧着他的胸腔，他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是你？就是你把我的存在消除的？就是你让我过上无根无靠的日子，让所有的人都不认识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什么样子？啊？父母不认识我了，在街上见到同学起先还不死心的叫，被人当疯子一样看，后来见到了熟人只能默默擦身而过！现在你看到了吧？大过年的只能守在这个屋子里，哪也去不了，因为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不想被人当孤儿看！是你让我变成孤儿的！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的记忆也消除了！省得活受罪！你还我的生活！”
宋雯雯沉默着不说话，另一边的皓阳满脸愧色，苏饼吼了一通看他们的样子突然像明白了什么。
“宋雯雯？假名吧？是不是故意在我身边等着机会折磨我的？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觉醒来变成一只猫？或者说猫妖？你到底是谁？现在来做什么？！还有你，皓阳？你们认识对吧？你接近我们又是什么目的？我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值得你们糟蹋的？难道就连最后一点点活路都不留给我？！”
皓阳捂住了头，宋雯雯别过了脸，两行泪划过姣好的脸庞。
“饼子，我那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会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我好会让我连最起码的存在都没了？”
宋雯雯已经站了起来，强自拉着苏饼坐下，苏饼本能的想挥掉他伸过来的手，却不想明明是女子的手却如磐石般怎么也推不动，他突然明了，大笑，“你也不是人吧？说吧，他是麒麟你是什么？就当可怜我满足一点最后的求知欲？”他笑着却有泪滑落。
宋雯雯别过了脸，抹掉了脸上的眼泪，“苏饼，你别这样，我来就是要给你解释的。”
“哦？肯告诉我了？”
“其实是我，我对不起你，青鸟她一直都是护着你的，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说话的是皓阳，眼里的歉意苏饼看得分明，只是，青鸟？他望了望宋雯雯，她随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你，是传说中的青鸟？”苏饼一下子忘了愤怒，吃惊的问道。
宋雯雯再次点头，目光望向皓阳。
“青鸟你先走吧，都是我的错，这所有的一切还是由我来说吧，你放心，我早已想通了，不会再做傻事了。”
宋雯雯望着他，眼里有疼惜，拍拍他的肩膀，“饼子，对不起，我先走了，皓阳会告诉你一切的。”
苏饼望着她离去，眼里满是疑惑。
“说吧，我所不知道的那一切。”
皓阳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那俊雅又刚毅的脸即使这个角度看也是毫无挑剔。
“我爱了你八百年。”
苏饼傻了，“这，这怎么可能，别开玩笑！”
“是真的，我虽属妖族，却是神兽，仙界欲纳为仙家坐骑或者让守宝库，我却爱人间自由，没有从命。玉帝仁慈，遂命我掌管百兽，为妖族之长。”
不，不会吧，真扯到几百年前去了？还有自己前世的事？！
“那我的前身是？”
“王母的爱宠。”
苏饼瞪着眼，王母的爱宠？王母也喜欢猫？
皓阳继续道：“因久处仙界，多染仙家灵气，食仙家之物，遂得灵力，乘王母西游之时偷下人间，与我相遇，结为兄弟，处两百年，此间修得九命。后在一次入凡尘之时遇见大宦族之子，爱慕其才，时值东晋，男风盛行，彼此相处间暗生情愫。”
皓阳说到这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朝苏饼笑笑，苏饼看见他头上居然有一层汗，不明白这么一段咬文嚼字的话怎么会让他如此累，拉过手边的纸巾盒抽了一张递了过去。
“见笑了，这么几句话，要说出来真不容易。”
“为什么？”
皓阳望着他，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哀伤，苏饼看得心脏一紧，“因为，我爱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爱上了他，优雅单纯又调皮的他。”
苏饼点点头感慨，“难怪，掺杂了自己的情感想客观的叙述是有点难。”
“可是他居然爱上了那个书生，还让他取名黍离，他看不见我，纵然众人都知道我的能力优秀，纵然我自信容貌比那书生强上十倍，纵然我地位崇高，可他就是看不见，满眼只有那人，既然后来他家道中落，他也愿意陪着他在陋室看书，甚至放下身段经营店铺供他学资生活。我无数次的找过他，让他回来，告诉他我是多么的爱他，想跟他在一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可他就是不听，执意守着落魄的书生。后来——”
苏饼听得正起劲，见他停了便催促他继续，皓阳再次深吸一口气，抹一把汗，“后来书生遇难，他不惜逆天，以自己一命补上，让其复生，却先是被地府知晓后告知天庭，王母念旧情，只说是已入世间，当属妖界管理，命我处理，只得夺取妖力，判入轮回。却不想你执念存留每一世都能找到那书生转世。”
苏饼有些纳闷，“那，按理说，也算是喜剧收尾了，怎么会说对不起我呢？”
“因为正是因为我让本是喜剧成为悲剧。”
苏饼一愣，这又是怎么回事。皓阳沉默半响，突然笑了，苏饼看到有几颗泪珠掉在了玻璃几面上，砸成四散状。他慌乱的拿手背一抹，继续道：“是我，是我依然止不住的想他，在每一世都想办法想挽回他，可人算总抵不过天命，他保留了八条命和小小的法力，却每一世都为了书生而舍一命，要不是我，也不会舍命，前一世，他只剩两条命，与我们交好的青鸟看不惯我们几个之间的纠葛，又怕他再为我所害，隔开成两命分入轮回，因为隔开了魂魄，今生他的生命很脆弱，我想通了，这么几百年我也想通了，只想好好守护他，却不想抵不过天命，他死于意外，青鸟知道后只得取了你入其身体，让三魂七魄归原，所以才会有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
苏饼傻愣的听完这些，总觉得听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没一点真实的存在感。
“那个，书，书生，不会就是林筝吧？”
第四十二章
皓阳点点头。
“那你呢？你这么拆散人家姻缘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