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舟摆摆手,“算了,我知道,只是很少跟人提起,有些不习惯。”
第四十五章
“有些事该淡忘的需要忘,什么东西存了太多的执念总是不妥的。”
高远舟一愣,看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的说这些,怎么感觉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老。”
“思伤脾,忧伤肺,叔叔保重些身体才是。”
“活得久了,没事,反正高梵也大了,这心里总是牵挂着他妈,不知道哪一天会随着她去了。”
皓阳看着他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东西放在了高远舟面前的书桌上,是一枚红色的果实。高远舟看着有点纳闷。
“这是?”
“沙棠。”
“海棠果?用来做什么?”
“不是海棠果,叔叔您需要一个好身子,九十三的天命,还剩四十四年的时间,您现在的身子水气过重,以后会撑得辛苦。这个,会有用。”
高远舟猛的扶桌而起,凝眉瞪着皓阳,“你到底是谁?”
皓阳轻笑,“叔叔别激动,我不会害您,真的只是为您好,因为,我爱高梵。”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可皓阳还是惊讶于眼前人的冷静,高远舟没有发火,缓缓坐回了椅子上,不说话,只是看着皓阳,良久,开口了:“聘礼就只是这么个果子?”
皓阳震惊了,这人果然也非常人,旋即镇定心绪,“处变不惊,叔叔您真豪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纵使身为皓阳,也深谙此道理。继而从怀中又取出一信封,递到了桌子上,高远舟疑惑了一下,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面容静好,青春年少。
“这是?”
“城东二十里,你会再有一次婚姻。”
“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再娶宁安之外的女人!”
皓阳皓齿微露,“如果这是您夫人的转生呢?”
高远舟拿着照片的手突然剧烈的颤抖,难怪!难怪会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心里一颤!
“这,是真的么?真的是宁安回来了?”
皓阳点点头,叹一口气,“执念,她也是执念之人,舍弃二十年幸福三十年生命,这么多年亲情友情全无,投胎到这座城,只为你和高梵,希望有一天能再相遇。”
高远舟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照片上。
“你剩下的时间足够陪她过完一生。从此往东十五里,她,还叫宁安。”
高远舟此刻已经老泪纵横,宁安,连名字都没换么?真的为了自己舍弃了那么多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您是高梵的父亲,而我爱高梵。”
高远舟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一擦老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到皓阳面前:“我知道你不是凡人,高梵以后就烦你多照顾了。”
皓阳重重的点点头,走到门边拧开了门把,门口蹲着的高梵泪流满面,皓阳关上书房的门,扶起他。
“你的卧室在哪?”
高梵指着走廊对面的屋子,皓阳于是抱着他向那走去,一径将他放到了床上,自己坐在旁边,伸手抚去了他脸上的泪痕。
“听到多少?”
高梵瘪瘪嘴,抽一下鼻子,“从你拿什么果子出来。”
“那就相当于全听到了,要怪我么?”
高梵摇摇头,扑到了他怀里,“皓阳,你,真好。”
他说的哽咽,皓阳拍拍他的头,扶正脸吻去了滚出的泪,灿眸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溢着满满的神情。
“我只是不想瞒着你最亲的人,我们是命定的,没有那么见不得人。”
高梵点点头,满脸写满了感动和幸福。双手紧紧抱着皓阳的腰,良久,他抬头问道:“我转生的老妈还记得我爸么?”
“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唤醒了她前世的记忆,即使你爸不去找她她不久也会找回来的。”
“哇!这样也行!你还真有神通啊!怎么做的啊?居然能让人想起前世?”
皓阳搂着他轻笑,“用麒麟血展开他的往生画卷。”
“什么?!你没事吧?画卷?那得多少血啊!”
皓阳摸摸他的头发,“一滴就够了,别担心。”
高梵拍拍胸口,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刚准备亲他一口,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看向他,“你以前说过,执念最难解,凡事总要付出代价,你这么做的代价又是什么?不会跟我说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前世记忆吧?那世界不是混乱了?”
皓阳拉过他的头,认真的看着,“怎么变这么聪明了?”
“我本来就聪明!”
第四十六章
“什么!”苏饼大吼一声拍床而起,高梵趴在沙发上无精打采。
“就因为给你老妈唤醒记忆又加他一万件功德任务?”
高梵转个脸对着他,无力的点点头,看到苏饼动作之下从睡衣口露出的可疑痕迹,贼笑:“怎么,昨晚,挺激情的吧?”
苏饼脸爆红,冲上去欲掐死这个家伙,忽的大笑,“哟哟,还说我呢?林筝那好歹是未遂,你自己这脖子上是什么?来,脱光了我看看身体上有没有!”一面就要撩他的衣服,门这时候被推开,林筝顶着一张黑脸扯开了苏饼的手。
“干什么呢!拉拉扯扯的!你们可给我小心点,最好别给我惹出什么事!”
高梵不屑的扭开脸继续趴着,嘴里哼哼,“谁要你家这小猫,我家那麒麟比他可强不知道多少!”
林筝是谁,是跟苏饼处久了同样惹上恶趣味的人,这时本也想在别人侮辱自家小猫美貌的时候掐死他,突然想起虐身不如虐心的深刻道理,于是大手环了苏饼道:“那么好?那么好还不是几百年都追不到我家小猫?生生世世败在我手里,嘿嘿!”
高梵怒了,冲上来就要决斗,“你们再敢乱说我放火烧了这屋子!他现在可是我的,不喜欢小猫了,爱我爱的要死!爱得……”
似是泄气的皮球般,高梵话还没说完又趴回了沙发,林筝看的咋舌,用疑惑的眼神望苏饼,“他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都说皓阳那么爱他了还不知足啊?”
苏饼拨开他的手,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什么啊,他是因为皓阳为他做太多了,还受了处罚,正烦躁呢,天干物燥的,你别碰那火烛,小心真把咱这屋子烧了。等等,话说咱们谈话的主角皓阳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