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要追不上了,让他们溜走这种事还是无法忍受的。出乎意料的是,黑色桑塔纳因燃料问题放慢速度后,兵行险招,往左边
的公路靠,绝非是“弃暗投明”——
我们的车行驶在右边,在与桑塔纳的齐驱中,被它撞了个结结实实!原来他们是想把我们的车子撞下去……我紧张地抓住了车垫
,司机小李也不知所措,看起来和我一样是个雏,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王警官心急:“警车一时半会撞不破,小李,你开这车
……稳点……”
封眠想了想说:“小王你先从副驾驶座爬到后面,换我过去。”封眠叫王警官小王……更要命的是,这么危险的举动竟然在开车
的时候做?!不过危机关头无法犹豫,在王警官从前面翻过来之后,我替封眠撑了一把,让他爬上副驾驶座。这车的前后竟没有
铁栏杆的隔离,方便了不少。
见他们交换好了位置,我松下心来,蜷在后座上,胃里直冒酸水,眼睛开始阵阵发白,实在是晕厉害了。封眠侧着身子接过小李
手中的方向盘,接着整个人倾斜了过去,开始代替小李驾驶。原本略稳的车在封眠的驾驶下颠簸不堪,左摇右摆。我捂着胃想,
这么晕车还不如被撞下去痛快,难受极了……唉,封叔加油啊。
“砰!”“砰!”连续两下,桑塔纳的车尾直甩警车车头,警车的左车窗被震碎了,封眠连忙侧过脸,原先要飞进他眼睛里的玻
璃渣擦着脸过去了,留下几道血印子,算是破了相。王警官摇摇头叹道“可惜”,不知他在可惜什么,像我一样可惜封眠的脸么
?
而我们的状况也岌岌可危,对方竟然想出了在路面上撒钉这种卑鄙的行为。尽管封眠尽力避开,但很快,我们还是听到了车胎爆
裂的声音。依然是中招了,我与王警官一同抹了一把脸。
王警官皱皱眉:“左边两只车胎都爆了。”车速慢下来,终于只得罢工。我们不得不从车内爬出,但还未开车门,桑塔纳就直直
撞了上来,试图将护栏撞破,让我们连人带车一起撞飞出去,摔个粉碎。
命悬一线的感觉,我从未有如此深的体会,就连在墓穴中也不曾。记得曾经有一次作文考试时,材料是一句很深沉的话:“我在
地面行走,不在云端跳舞。”而如今呢?我们怕是要被逼着上天堂去跳舞了。
封眠他们阴沉着脸。尽管在封眠开车的同时,小李联络了人来救援,但他们警队不比高效的专案组,也不会有直升机这种玩意儿
,后援在这节骨眼上依旧不见踪影。这如今,确实得等死了么?我不知还在相信什么,总觉着还有希望,就一直等,一直等……
“砰!”又是一声。这回,却不是车的撞击声了。
“不许动!”一个沉着清亮的女音骤然响起,只见那女子一身警服,手持一把枪,英姿飒爽,神采奕奕。我不禁讶然,她看起来
和我差不多年纪,而且只有她一人前来,周围并无其他人。
女警的功夫到底不是白练的,能够一人前来救援也不是没资本——就在两个健壮大汉同时扑向她想夺枪之际,她的动作几乎快过
我双眼对画面的捕捉,手铐神不知鬼不觉地拷上了其中一人的双腕。又是几招过后,另外一名大汉也乖乖被擒。小李看得眼睛发
亮,大喝了一声“漂亮”。
封眠过去帮忙,将二人塞进了摇摇欲坠的警车,让他们体验一把悬在半空的感觉。他对女警说:“潘潘,多亏你及时赶来,这次
又欠你人情了。”
潘潘摆手:“封sir,别客气,我本来就是长跑冠军,后面那一群小男孩都没跑过我,所以能者多劳嘛!”
王警官哈哈大笑:“这么说,救援的小张他们又被你小丫头片子甩后面了?”
潘潘大气不喘一口,轻松道:“嘿,就在后面呢,这次我跑得慢,他们赶上来了。”话音刚落,一群身着警服的小伙子气喘吁吁
跑来,最前面的那位说:“王sir,封sir,十分抱歉,车子半路抛锚了,我们只好跑着上来。”王sir和封……sir?封眠=警察
?而不是相关热心群众?比如说跟随不法分子前来的热血中年?我瞄了一眼封眠,他朝我笑笑,那种有些生疏的表情,我不是很
喜欢,却也觉得好看。
王警官道:“又抛锚?咱局里的车质量明明好得很啊!你小子八成又是找借口,你看这回要不是小潘……”
封眠劝道:“小王,你也别说小张他们了,谁知道今天那两位坏到家了不光顾着逃还想把我们撞下去呢。不过,潘潘这回的表现
还真的是亮眼,一定有在苦练吧!”
潘潘撅撅嘴:“还不是那几位男士平时太会摸鱼了,我身手不练好一点怎么保护他们?”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小张自觉尴尬,趁着几人说话,对我说道:“您好,您的同伴在镇上的白帝旅馆里,他们二人的轻伤已经处理过了。”我一听就
急眼了:“两个?明明是四个!”
潘潘过来拍拍我的肩:“别急啊,长得挺白的帅哥被石头撞到头了,在医院里缝了针,轻微脑震荡,万幸不是很严重。”
她说的是解玄,原来打斗时的掉落声是他被……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感觉很难受。
“对了,苍蝇怎么样了?啊不,司沧影。”我问。
潘潘被苍蝇这个绰号逗乐了:“胖点的那个帅哥么?他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还在医院里陪着,死活不肯离开。”
我舒了一口气,大家都平安就好。现在就是让封眠说出一切的时候了。我戳了戳他:“封叔,你不是说要告诉我重要的事情么,
什么事?”被他刚才一笑,劫后余生的喜悦下去不少,但我还是要问,哪怕最后我们还是会生分起来,虽不希望……
封眠摸摸我前额,动作依然亲昵,让我心头一跳:“现在告诉你,问题不大了。换十年前和你说,你肯定不是病死就是吓死。”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让我“噗”地笑出了声。
“不带这么咒我的啊,我有那么弱?”我笑嘻嘻地斜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了些眉目,只等他细说,“封叔,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