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为迷失在林中的游客指明道路。玄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有些简陋,连通信设备也只是几只信鸽。他三个月才进城里置备
一次干粮,这回回山上正好碰到我们。我听得有些不是滋味,比起我们,他这样真的算受苦。我注意到听玄说的时候,苍蝇在一
旁闷笑不止,他也太奇怪了,难道听出了什么漏洞?
无奈之下,我们浅浅埋了癸的尸体,用几块大石在周围围了一圈,醒目了些。玄放走了一只信鸽到村里,说有人会来处理这事,
让我们别担心。蚊子再三提醒大家要小心为上,敌暗我明。这话听多了,苍蝇开始说蚊子像他妈妈,蚊子一不高兴便拧了苍蝇的
脸。
玄铲好了最后一抔土,站起来拍拍裤子:“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小铲子埋人,但愿以后不要有这样的经历了。你们不是来旅游的
么,怎么连铲子都带?”
苍蝇说:“以防万一啊,跟你说啊,我们几个……”
玄淡淡地看了苍蝇一眼,苍蝇那副样子就像是恨不得把我们从哪来到哪去全都告诉他——他对古典气息的人与物从来没有抵抗力
,这恐怕也正是他这个胆小的人肯来陵墓一探究竟的原因。
我和蚊子连忙捂住他的嘴。开什么玩笑,到陵墓“旅游”要低调,哪怕玄放一只鸽子去联系警方说我们擅自闯进墓主人的地盘,
我们也有被抓起来的风险。不能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地,我们却需要这样一个人带我们找到陵墓所在方位。要是四个人在这山里兜
兜转转,那恐怕再过一个暑假都找不到正确的地点。
“小白,我们能先跟你一起走吗,你对这里很熟的吧!”苍蝇涎着脸,大大咧咧地说出了众人盘算许久的事。不过这样就说出来
了,似乎很冒失。我开始怀疑玄会果断拒绝苍蝇并把他一掌拍扁。而且,“小白”这个称呼着实让人恶寒不已。
意料之中,玄拒绝了苍蝇无礼的要求,先行离开了。四人在林间绕了七八弯,没有手机定位,没有指南针,很悲惨地迷失了方向
。眼看日薄西山,只走出了一点点距离,苍蝇停不住他的埋怨:“我们刚才要是跟着小白走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啊,都怪你们先前
没有做好功课,手机也没有了,现在该怎么办?”没有跟着美人的脚步,他很悲痛。
耗子淡定地扶了一下他的银边细框眼镜:“没做功课的人是你。资料上说,陵墓在白帝城的正北方向。”
蚊子一拍大腿:“啊,对了,反向就可以了!”他卷起袖子,露出常年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把时针尖端对准太阳的方
向,分针与时针的夹角角平分线所指的方向就是正南方,反向就是正北方了!快快,你们跟着我,包你们走得出去!”不愧是建
筑系的理工生,比学文的实践能力强。三人跟在他身后走,倒也乐得悠闲。
但是,蚊子的自信被劳累和牢骚击溃了——
“五圈啊五圈,蚊子你坑爹呢!”苍蝇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我不怀好意地补充一句:“你旁边埋着癸呢,苍蝇同学。”
“啊啊啊臭蟑螂你又吓我!”苍蝇抱头乱“飞”。
蚊子犹豫不定:“再走走看吧,多试几次就走出去了,这个方法从理论上看是很完美的啊……”
耗子皱眉,显出他的不耐烦。我们这里耐性最好的就是他,这回他的定力却有所下降,是不是他注意到了什么?我连忙问他。
此时日影已逝,天色迷蒙,树林之风呼啸而过配合上耗子的一句话,我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原话是:“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蚊子十分不屑,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鬼打墙’?高中的时候我们老班说过,那是由于人的两条腿有长短引起的,在天黑的
时候。这和‘贴嘴巴’的游戏里,你蒙着眼睛直走却贴不到墙上人脸的正确部位,道理是一样的。现在太阳落山了,我们在这里
休息休息,等明天再用手表,肯定走得出去。”
“别天真。”耗子摘下眼镜,放入上衣口袋里,“你看我们周围有什么?”
“树。”“树上的标记。”我和苍蝇抢在蚊子之前答道。
“除此之外呢?你们难道没发现这周围的乱石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多了不少?”
我没有反应过来,耗子想说什么?蚊子眨了眨眼,突然失声叫道:“你说,石阵?!”表情甚是夸张。苍蝇连退三步,不知道是
不是被他吓的。我连忙扶住他,顺带掐了几下他白嫩的脸,以慰被蚊子大吼吓到的心灵。
耗子点点头:“文泽澜,你倒是不笨,有点见识,是听你们建筑系那讲师说的吧?”他踹了踹脚边的石子,“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们,碰到这种情况,真的到了走不出去的时候,该怎么做?”他说完,抬头,冲蚊子“妩媚”一笑,去掉眼镜的脸柔和不少,也
更加狡猾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有苦头吃了——
只听蚊子视死如归,毅然决然地大喊一声:“搬!”搬?这就是最省力省时最绝妙的破解方法?天哪……
蚊子和我们解释道,搬完这些该死的大石块就出得去了,因为这种石阵本来就是人为的。只是搬运要花不少时间,石头也比较重
。
苍蝇边搬边哭丧着脸:“不就是旅游嘛,有没有这样折磨人的啊,都快赶上减肥了……”我也挥汗如雨:“就苍蝇你啊,是该多
运动运动。你看,我才叫苦,一个学法律的被你们叫来做这种坑人的研究性学习,根本就没有三叔写的小说那么离奇外加无敌状
态全开,还死了人,要命的,我应该在寝室里宅一个暑假写论文……”万恶啊万恶,当然,其实我并不纯粹是被拉着来的,只是
他们不知道。
蚊子倒是埋头苦搬,不和我们讲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他是被耗子的媚笑给刺激到了,要知道耗子平时都是面瘫状。耗子点起
一支烟,悠闲地看着我们仨,就像是旧社会万恶的地主剥削纯良劳动人民。我忍住一块石头砸过去的冲动:“白少,您戳在那儿
干什么,不来一起运动运动?抽烟对身体可不好啊!”见他不搭理我,我耸耸肩,小声道:“放着这么一身体格不用,浪费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