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了的意思就是,睡美男自动醒了过来,我不用再为是否人工呼吸而苦恼。
我腰间一凉,扭头发现睡美男圈住我靠在棺材上的腰正费力地直起身子,眼神儿还有点儿朦胧。他,挺耐看的——由死人到活人
的转变使我放宽了心。我把他一把拽了起来,以便猎奇三人组观赏,用力不慎过猛,美男趴在我身上,软着脚,扒着我胸口就是
不起来。
等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变得清明,看到被他当做支撑物的我时,愣了一下。可他没从我身上起来。
“给大爷们交代清楚你的背景身份。”蚊子是个“人来疯”式的男人,遇到看不顺眼的同性就还开始犯痞,尽管在学校他是标准
的好学生一枚。而且,他算准了美男依旧眼前这个男子的体力对我们暂时构不成任何威胁。
“后生仔,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扒着我,我感觉衬衫快被他扯下来了,他也挺痞地回答蚊子,“不过看在你们救了我的
份上,我可以解答你们的疑惑。仅限于我知道的和你们能知道的。”
耗子拎开蚊子,挑重点提问:“你是怎么进这棺材里的?你不像这里居民的口音,也不像普通游客。”苍蝇插了一句:“说我们
是后辈,你不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吗?”
“不错,我不是这里人,专程赶来白帝陵的。”男人放下了痞气的感觉,显露出温和的态度,我却开始感觉他是那么混蛋,到底
要保持这种累人的拥抱姿势到什么时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也让我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我三十二了,你们得叫我一
声uncle。谁塞的我,我不清楚,也算是我倒霉吧。”他看到蚊子手中把玩着的洛阳铲,又说:“还真是怀念呐,那些人……”
“你是盗墓的?”耗子挑眉,推了下镜框,“长这么斯文,该不会是个军师之类的人物吧。你们其他人呢?”
总感觉男子隐瞒了什么,我觉得他不像盗墓的。他顺着耗子说:“他们大概已经进去了。你们如果要去白帝陵,那已经非常接近
了。我可以带你们,这样也可以追上他们。”
“条件?”苍蝇颤颤巍巍道。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确保我的安全。”他微颤了一下,不是我的错觉,“我不想再被塞进棺材里了,又热又闷,差点憋死了。”我扶了一下他的背
,算是安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
苍蝇失声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干粮要分你一份?!”
男子微笑,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他知道我们没理由不答应。他仰过脸,就这样在我怀中,正视着我说:“嗨,我是封眠,很高
兴见到你……们。”
“我叫章朗。”身体实在是很酸,我皱了皱眉,“封叔,趴够了就起来吧,我对男人可不外借怀抱,你让我破了一次例。”
“我该感到荣幸么?”封眠还是没起来。我磨了磨牙,无可奈何。看见苍蝇笑得邪恶,我心里毛毛的,苍蝇啊苍蝇,脑补伤身啊
……
Part5 笋祸
“天气好像开始热起来了。”蚊子一屁股坐在土地上,丝毫不担心他的浅色长裤会沾上沙土。自打搬过石头之后,他就一直显得
特别没有精神,走走停停,都是他先叫累。我心里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我笑着问他:“澜儿,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去你的!”蚊子懒懒地挥了一下手。
耗子道:“天气转热,人也容易中暑犯困了。等到大家到了陵墓,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蚊子从地上撑起身子,摇晃着站了起来,我们继续前进。在封眠的带领下,不久之后,我们走出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方,一条
清澈的溪流蜿蜒着东流。在我们对岸,是一片竹林。不知怎么地,我感到它十分突兀,倒像是人工种植的竹林。不过这并非我的
专业,我倒也没细想。
耗子和蚊子讨论要不要在这边休息一会儿,毕竟大家这次是真的全体走累了。我蹲在溪边观察骚动的蚁群搬运我吃剩掉落在地的
面包屑,肩头突然一热,是封眠把下巴搁了上来。他又来黏人了,想必有什么不情之请。
“我的队伍应该离这儿不远,他们留下了标记。”他探询地问,“你们休息的时候,我能不能四处转转,看看他们是不是还留在
地面上?”他大概把我当四人中的核心人物了,眼神不准啊,封叔……
我向前面嚎了一嗓子,将蚊子唤来:“泽澜你带他去看看他的那些人在不在周围。”二人走远之后,我、苍蝇、耗子原地留守,
无聊得很,因为主修的课程大不相同,想要胡侃有些难度。我和苍蝇大眼瞪小眼,耗子丢过来一套牌:“你们拿这个杀时间吧。
”
我问:“耗子你不玩?”苍蝇道:“皓哥你好像小叮当啊,什么都有!”
打了会儿牌,依旧无聊。耗子起身:“我找地方方便一下。”苍蝇屁颠屁颠儿地跟着耗子走了,留我一人照看大包小包。我一手
拿着防身小刀,一手玩棋牌,自己和自己算二十四点……那四处转的两个人也应该回来了吧?
感到身后有人拍我的背,我埋怨地开口:“封叔你们终于回……”
啊!……我痛得说不完整句话,后脑被敲击得一阵眩晕。我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被拖向了什么地方,有人在我身上翻弄,不知是
不是错觉。
“一片小林子,长了小笋子……”女童的声音悠悠传来,我皱了皱眉,不想睁开眼。好晕,难受。
“长了小笋子,破土小竹子……”烦,别唱了,让我再睡会儿。
“破土小竹子,砍了一杠子……”该死的,有完没完了!我懊恼,想用双手捂住耳朵,挥动手臂的时候发觉手腕被什么东西固定
住了。
“砍了一杠子,削成小笛子……”我睁眼,后脑钝钝作痛。惊觉自己被紧缚在新雨后的泥地上,手脚腕和脖子上都缠了一节节的
东西。竹鞭?这玩笑可开大了!我微微动了下脖子,向左手腕看去,似乎那竹鞭只有一半暴露在空气中,余下的与土壤紧密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