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弟,他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离斩情捂着伤口,喘息着讽刺。实际上也是在打击他的心理。
离斩轩目眦欲裂,但却不知该如何做。现在,离斩情和云之澈是一条战线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笑得轻松:“皇兄说得没错,我只是想得到血婴,与他成亲也只是权宜之计。皇兄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此话一出,宛若利剑刺入心扉,比凌迟还要痛苦。密室里的端木尧颓然松开紧握的手,垂在身侧的地板上,缓缓合起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求婚,是假的;成亲,是假的;恩爱缠绵,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端木尧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第十五章:冷漠,是爱情的顶点(中)
离斩情没料到离斩轩会这样说,愣了一会才笑道:“既然如此,皇兄也不逼你,你我毕竟是兄弟。烧了这间密室,你造反的证据就会不复存在,我们兄弟二人握手言和,共同对敌,如何?”
离斩轩在离国的地位,他很清楚,能不动则不动,给他一个警告即可。
离斩轩眸光闪动,忽而哈哈大笑:“皇兄真会开玩笑。你明明知道这密室里有什么,竟然还提出烧了它!”
“有什么?”离斩情疑惑道,“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别告诉我你根本没有谋反之心!”
“我当然有。”离斩轩承认道,“不过,皇兄说得也没错,我们兄弟二人有何可争的。密室里是我心爱的女人所用过的一切东西,皇兄,应该知道是谁吧?”
离斩情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离斩轩微微一笑,继续解释——
端木尧想堵起耳朵,他再也不想听下去。可离斩轩的声音还是固执地传入耳中。
——“密室里还有她的画像,当初若不是皇兄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她全家,她早已是我的王妃,说不定现在还有了你的皇侄。我恨你,只是因为这件事。如果皇兄要烧了密室,只能说皇兄没有诚意。”
云之澈在里面也听到他们的谈话,愤恨地握起手指,环顾四周,果然在正中的墙壁上看见装裱得精美的画像,那女子一袭白衣,冰清玉洁,如晶莹的雪一样,翩跹易逝。
“尧儿,你现在看清楚他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端木尧艰难侧头,呆滞的目光掠过这屋里的一桌一椅,琴棋书画,最终定格在那幅画像,不言不语,心中的苦涩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腹痛还未止住,孩子迟迟没有出来,他闭上眼睛,放弃了用力。
“尧儿!”云之澈发现他的不对劲,握住他的手不住说话,“尧儿,你别这样,你都坚持这么久,怎么能在现在放弃?尧儿,我拜托你,将孩子生下来好不好?这样下去,你也会没命的!”
“……孩子……”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失去神采的眸子看向云之澈。
“对啊,孩子就快出来,你再用些力好不好?我会帮你的!”云之澈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再次刺激到他。
端木尧冷笑,声音断断续续:“……你也是觊觎血婴……这么想要孩子……就用你的剑从这里剖开拿走……呵……拿走……都拿走!”
“尧儿!”云之澈被他这样绝望而自暴自弃的样子吓坏了,有些不知所措。
“用我帮你吗?”端木尧伸手去够被云之澈扔在旁边的剑。
云之澈连忙移开宝剑,半托起他的上身,让他靠着自己肩膀,狠下心咬牙道:“我来帮你!”
本来笔直躺在地上,腹痛已经很难忍了,如今被云之澈一动,压迫着肚子,疼痛更加加剧,端木尧再次大叫出声,想也不想,侧头一口咬在云之澈的肩膀,奋力地咬,似乎将满心的怨愤都发泄出来,但满口的血腥怎么也无法止住他的痛苦。
云之澈从他腹上一直按到下面,如此来回往返,试图帮他催动胎儿的移动,对自己肩膀的剧痛恍若未见。
他知道,端木尧更痛!
第十六章:冷漠,是爱情的顶点(下)
外面,离斩轩眸底的神色已经开始慌乱,他这样说无非是想保护端木尧。可是里面云之澈惊惶的呼唤让他开始没有把握,端木尧到底能不能听出来他是在帮他啊!
离斩情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暗地使了个眼色,远处持箭的人“嗖——嗖——嗖——”地射出箭羽,上面带火,直直射在密室的窗棂上,很快整个密室便烧了起来。
离斩轩快步踏前,怒视离斩情:“你——”
“如果轩弟真的只要血婴,云之澈会帮我们把孩子带出来。”离斩情打断他的话,笑得阴狠,“落落已死,不应该让她继续横亘在你我兄弟之间,我帮你下定决心,你该感谢我才是!烧掉她的东西,你就不会时时睹物思人,对皇兄我怀恨在心了。皇兄会帮你找一门更好的婚事,你觉得怎样?”
说完,离斩情眼中更是闪过狠厉的光。不这样做,怎么除掉端木尧?不管怎样,他绝不会放过他!先是苏颜让北冥翼神魂颠倒,苏颜死后,北冥翼移情别恋,爱上端木尧,现在是大好时机,既能打击离斩轩又能让北冥翼没了念想,他怎会心慈手软!至于云之澈,如果他自己出来倒也罢了,但如果他真是情痴,烧死在里面,就更好了!
一石三鸟,自己虽然中了一箭,但也值了!
离斩轩并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心思,只是咬牙切齿:“那就多谢皇兄了!”
话音未落,密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熊熊燃烧的大火,更显得那婴儿啼哭得凄厉。
离斩轩不时看向烧起来的密室,云之澈为何还不带他们出来?!
他知道云之澈一定会将端木尧带出来……可是,为何心痛如此难以忍受?
与端木尧认识的画面一幕幕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飘过。
——初见时,清冷的少年莫名给他下药,两人黏腻在一起欢爱的奢靡……
——再见时,重伤的他从雪地里艰难伸出的血手,虚弱的声音:“救我……”
——神采飞扬的指手画脚,凝视自己时的懵懂可爱,吵架时的愤恨可气……